丁廣聞言大驚,這田佑也太不是東西了,居然勾結外人滅自己的宗門不說,還想把門主強行霸占、據為己有!
盛冰慘然一笑道:“先生,我說你太過善良,你這下相信了吧,這些人并不值得你同情,也不值得你以好心相待,這些人心中的齷齪是你不能想象的?!?p> “我若是不能把這些陰險的人一網打盡,最后吃虧的只能是我自己,他們的東西不好拿,到時候定是百倍的叫你吐出來?!?p> 丁廣張了張嘴想說話,盛冰搶道:“我知道你會要我換個地方建派,可是我憑什么要躲躲藏藏?而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卻堂而皇之的占據著好地方,接受人民百姓供奉!先生你覺得這公平嗎?”
丁廣被問得張口結舌,平心而論,盛冰的話沒有大錯,但這次的事件畢竟是由她自己挑起的,金石派等三個門派貪心是一方面,但盛冰利用了他們的貪心也是一方面。
兩者結合后,黑壤宗和松風劍派徹底消散一空,而金石派則名存實亡,筑基修士和部分練氣修士全死了,就剩下了一個金丹修士,可謂光桿司令。
這一番算計下來,至少一百多人死于非命,他們?yōu)樽约旱呢澬母冻隽松鷥r,但他們也以自己的生命滿足了盛冰的野心。
如果說這些人真的其心可誅的話,難道那個教唆、挑逗、誘導、幕后策劃、又滿嘴謊言的冰小姐就沒絲毫錯嗎?
對于盛冰的言論,丁廣不能茍同,但他也沒興趣再與盛冰解釋什么,盛冰有盛冰的邏輯,她的這個邏輯也許是仙界所有修士的共識。
每個修士都有這種“要么你死,要么我死”的覺悟,這可以說是仙界修仙圈子的文化。
就像盛冰,她這么玩火,一個不慎就得落入田佑之手,她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算計她。
丁廣也終于明白了田佑在冬城見到盛冰為什么并那么不開心了,因為田佑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丁廣突然問道:“你讓田佑去了宜寧府,金石派?”他有此一問是看到田佑從冬城南門出城的。
盛冰笑道:“我讓這小子去金石派撿便宜,說是感謝他的忠誠,嘿嘿,不過我不會殺他,先生放心?!?p> 丁廣一聽卻知道田佑恐怕性命難保了,因為盛冰在金石派肯定安排了人等候田佑自投羅網,盛冰派到金石派報信的人絕對是她的心腹,只是丁廣有些好奇那人是誰。
盛冰繼續(xù)說道:“田佑跟黑壤宗談好條件后去了松風劍派,待得松風劍派的偷襲人馬出來,他又回到黑壤宗報信,見到黑壤宗派出了伏擊人馬,他這才放心再次回了松風劍派?!?p> “他在快到松風劍派時被先生撞見了。嘿嘿。不過,先生的連環(huán)計很是高明,但也有一個缺點,就是時間上不好掌握,不過先生本不愿傷及人命,所以漏洞不大?!?p> “但若是要讓他們被我一網打盡的話,就需要另一個人做額外的牽制行動了?!?p> 丁廣點點頭道:“這個人當然就是你冰小姐了,你也是筑基修士,完全可以根據戰(zhàn)場的情況讓支援的黑壤宗和松風劍派的筑基修士早一點到或者晚一點到。”
盛冰嘆道:“先生厲害,一開始金石派和黑壤宗、松風劍派的偷襲人馬幾乎同時撞見了,三派確實陷入了僵持,但隨著金石派最后一名筑基修士到來,他們就打了起來。”
“結果是金石派的筑基修士死了一個,而黑壤宗和松風劍派就快全軍覆沒了。接著我通知了黑壤宗的筑基修士趕了過去,三人大戰(zhàn)之時,松風劍派那名筑基后期的修士也差不多快到了?!?p> “于是我與他游斗了一會,直至黑壤宗的筑基修士重傷倒地,我才放他過去。他是筑基后期修士,實力不差,但畢竟千里奔襲,又同我打過了一場,所以實力有些下降?!?p> “縱使如此,他還是把金石派的兩名筑基修士打死,又屠滅了其他金石派弟子,而他自己也是重傷了…..”
丁廣插嘴道:“這個時候你出來撿便宜了對不對?”
盛冰笑著點了點頭:“對付這么個重傷的筑基修士還是不難的,這便宜當然得撿,不然我這一番謀劃為了什么?”
“殺死他之后,那名黑壤宗筑基修士還有一口氣,我想辦法讓他吐出了實情,這才知道了他們和田佑的惡心勾當?!?p> 丁廣聽盛冰說“想辦法讓他吐出實情”,心想盛冰一定是用盡了酷刑,仙界折磨人的手段恐怕比地球要豐富得多。丁廣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盛冰說到這里,二人都沉默了一會,突然丁廣問道:“你陰死了金石派所有筑基,又把他們的金丹修士騙走了,為什么不去把金石派的老巢也抄了?”
盛冰聞言咯咯直笑,丁廣見狀一拍腦門,說道:“哦,我糊涂了,你把金石派第三名筑基修士騙去希城的時候,恐怕就早已下手抄家了吧?”
盛冰從懷里取出一個儲物袋,笑嘻嘻的說道:“就是這個了,不然我哪有足夠的資源讓先生修到筑基呢?”
儲物袋是空間法寶,不能放到另一個儲物袋中去,因此七個筑基修士的儲物袋還有盛冰自己的幾個儲物袋都被她統(tǒng)統(tǒng)收在懷里了。
這一番陰謀詭計玩下來,實力最弱的勝歸門倒成了最大贏家。丁廣看著盛冰,她臉上還是一副甜甜的笑容,似乎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但他心中卻不由自主的跟她拉遠了距離。
丁廣原本對她已經產生的好感也在逐漸消退,她的樣子還是傻白甜,但丁廣知道她是一個真正的梟雄,自己居然膽子長毛占了她的便宜,當時以為她單純好騙,但其實人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冰仙子,冰仙子不是不殺人,但跟這位冰小姐比起來至少心思單純些,城府沒那么深,雖不茍言笑,但也不屑于撒謊。
他問道:“冰小姐現在打算怎么辦呢?”目前的局面已經超出他的控制范圍了。
盛冰笑道:“我們還是回勝歸門,估計仙盟會有一個例行公事的調查,金石派這三個宗門黑吃黑,三敗俱傷,與我們勝歸門毫不相干,但我們也得謹慎小心些?!?p> 丁廣愕然,這冰小姐連仙盟的調查都考慮進去了,真是厲害,此事非常像是金石派跟黑壤宗以及松風劍派火并,這番調查估計勝歸門肯定無礙。
他在庫房里找到了那枚金屬性攻防陣盤,見陣盤有些破損,他還是把它收入懷中,這個陣法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連盛冰都要小心對待。
至于庫房周圍埋的陣旗就不管了,都是些普通貨色。
他打算在實力足夠的時候,把自己五行攻防陣中的金屬性陣盤換成這個庫房大陣的陣盤,這樣他在今后也能有拿得出手的攻擊方式了。
二人出了庫房,又在松風劍派里仔細搜尋了一番,再也沒找到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于是出了松風劍派。
他們的馬放在了冬城,松風劍派距離冬城只有幾里路,若是沒有經過庫房中的談話,丁廣肯定是嚷著要“雙飛”,但現在二人都有些尷尬,于是沉默著朝冬城走去。
其實丁廣早就有所懷疑盛冰了,但只要話沒說開就始終能維持那份模糊的關系,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該這么較真。
若不說破的話,他還是那個運籌帷幄的軍師,盛冰也還是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跟班”,他甚至可以隨時調戲一下盛冰,但現在卻真是不好意思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冬城,丁廣拿到馬,猶豫了一會,對盛冰說道:“我先回勝歸門等你吧。”
盛冰點了點頭,丁廣跨上馬絕塵而去。盛冰盯著丁廣遠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眼中神色復雜。
丁廣知道盛冰現在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光是收攏黑壤宗和松風劍派的殘余勢力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而金石派那邊的事情也許更復雜,畢竟人家還有一個金丹修士呢。
以盛冰的聰明,她調開金石派的金丹修士肯定不會是以勝歸門的名義,人家金丹修士也不會聽從區(qū)區(qū)一個勝歸門調遣,所以她一定是打著仙盟的旗號派給了這位金丹修士什么任務。
三星以下的修仙宗門在仙盟眼里不算什么,可仙盟在他們心中卻有如一座大山。所以仙盟若是有任何任務交給這些小門小派,他們會覺得與有榮焉,不敢推辭。
不過這位金丹修士回來后發(fā)現自己門派處于崩潰的邊緣,難保他不會把怒火撒到唯一“幸存”的勝歸門頭上,所以盛冰可能還需要借仙盟例行調查的機會安撫住這位金丹修士。
至于盛冰具體會怎么做,丁廣現在是不用操心了,因為盛冰玩這套東西比他自己還純熟,他可以樂得清閑了。
但是,在丁廣內心深處,他還是更喜歡那個事事都來問自己的盛冰,他不是覬覦盛冰的美色,而是作為一個中年純屌絲,他喜歡這種存在感。
無事可做,他只剩下了一件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