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先生
丁廣實(shí)在是失望透頂,他來仙界這么長時間,幾乎沒碰到一個正常人,全都是帶著面具、冷冰冰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樣子。
大家相識一場,互報個名字總可以吧,自己從來也沒想過要什么報答,當(dāng)然,若有報答也無不可,自己也會酌情考慮,可這位黑衣美女的態(tài)度與當(dāng)日在青樓里救下的小美女如出一轍。
其實(shí)張藥師一開始也是如此,只不過后來相處時間久了,他才慢慢放下心防,回歸“正?!?。相比之下,冰仙子顯得灑脫、真實(shí)得多,她從來都懶得掩飾情緒。
不過說起來,在仙界若是有陌生人陪著笑臉獻(xiàn)殷勤,那反而得處處小心,因?yàn)橄葳蹇隙ň驮谇胺讲贿h(yuǎn)處。
丁廣對仙界的“人事”環(huán)境之惡劣已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在這里根本找不到朋友,也無法放心把重要事情交給任何人,當(dāng)然,耿憨、吳華、張藥師和冰仙子除外,大家畢竟是過命的交情。
見黑衣美女始終沒有開口做自我介紹的跡象,丁廣搖了搖頭,再退開幾步,然后轉(zhuǎn)身就走,招呼也用不著打了,估計(jì)這美女的態(tài)度本就是要自己快滾。
他走出幾步,心中一動,又回過頭走到姓余的尸體旁邊,蹲下身子用手在他懷中掏摸,不一會,丁廣把他全身上上下下摸遍了都沒找到任何東西。
難道這么大個高手出門不帶靈石嗎?那銀冰罩是法術(shù)還是法寶呢?若是法寶的話,他把銀冰罩放到哪里去了?
他思忖了一會,突然一拍腦門,這姓余的是筑基修士,他們的神識可以外放,所以能夠使用儲物袋了,難怪沒找到東西,原來是藏起來了。
丁廣仔細(xì)看了看這具尸體,突然彎腰解下他的腰帶,果然在腰帶內(nèi)村里看到一只小小的儲物袋。他一把扯出來裝入口袋,然后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這姓余的和這黑衣美女打生打死,最后摘桃子的卻是自己,真是運(yùn)氣!
筑基修士的儲物袋里的好東西有多少,想想都讓人激動,特別是靈石,自己身上早就不名一文,窮得叮當(dāng)響,這個儲物袋可謂雪中送炭。
丁廣暫時用不了儲物袋,但他可以把儲物袋里的東西倒出來啊,有用的收著,沒用的賣掉,發(fā)筆小財應(yīng)該是可以的。
他又看了看那黑衣美女,見她還是氣定神閑的在打坐,早知仙界美女都如此涼薄,剛剛真不如把她的儲物袋也一發(fā)收取了,自己一沒要她命,二沒揩她油,拿走儲物袋不過分吧。
不再猶豫,他昂首闊步的往那片開闊地帶走去。此時日頭已經(jīng)偏西,陽光照射在白雪上閃爍著點(diǎn)點(diǎn)金光。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他心情居然不錯,很想高歌一曲。
剛要走出樹林,忽然聽到身后有動靜,丁廣一驚,難道那黑衣美女要劫色?他猛的轉(zhuǎn)過頭來,果然見那黑衣美女就站在自己身后十多米處。
隔著這么遠(yuǎn)的距離,丁廣心頭一松,但他對仙界人的印象更差了,這美女早不起身,晚不起身,偏偏在他拿到了姓余的儲物袋后起身,這是要做什么?難道想要打秋風(fēng)?
他警惕的看著她,手在口袋里握住了土陣盤。那黑衣美女盯著丁廣看了一會,突然莞爾一笑,說道:“先生的記性似乎不好啊?”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是俏皮,不過丁廣更緊張了,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當(dāng)然她如果要“奸”自己的話也不是不能商量,但野合的話,自己內(nèi)心是有些抗拒的。
哎,不對??!丁廣突然想起來,這美女說過的話怎么如此熟悉,就好像以前在哪里聽到過類似的話一樣?
他終于想起來了,剛到仙界時,曾在迷路山碰到過兩個奇怪的人,其中一個是彪形大漢,另外一個是黑衣女子,當(dāng)時她躲在自己頭頂,現(xiàn)身后正是稱呼自己為“先生”。
不過她當(dāng)時蒙著面,且站得又高,因此只在丁廣腦中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總結(jié)起來也不過是“身高腿長”四個字罷了。
難怪自己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竟是“老熟人”見面了。
看到她,丁廣立刻就想到她身邊的彪形大漢,他左右看了看,心想她的小弟怎么沒來?那大漢可是稱她為“小姐”的。
丁廣皺眉問道:“你是冰仙子?”
黑衣美女眼神閃爍,臉上似笑非笑的反問道:“你早就躲在這里了?”
這美女有點(diǎn)自來熟啊,丁廣心想,自己一直板著這副臉,她居然也笑得出來,再說了,剛剛她醒來的時候怎么沒見她對自己笑?難道還是在圖謀那姓余的儲物袋嗎?
黑衣美女似乎看出了丁廣的疑惑,她笑道:“先生勿怪,我剛剛神識受損,所以沒認(rèn)出先生你,一直到我恢復(fù)了部分神識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故人。呵呵?!?p> 丁廣心想,滿嘴謊言,認(rèn)不認(rèn)得出一個人,用眼睛還看不出來嗎?非得要用神識?這是在欺負(fù)自己這個不能用神識的練氣雜修呢。
他不好戳破,只得再問:“你真是冰仙子嗎?”
那黑衣美女淺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是呢?當(dāng)然‘仙子’二字不敢當(dāng),我本人也不喜歡,但我的名字中確實(shí)有個‘冰’字?!?p> 見丁廣似乎還不相信,她猶豫了一會,一拍腰間,手中跟變戲法似的多出了一塊玉牌,她把玉牌翻了一下,然后拿在手中對著丁廣面前一遞,隨即又快速收了回去。
黑衣美女說道:“這是我的身份玉牌,你看見我的名字了吧?”
丁廣很是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位美女,首先是她從儲物袋里拿玉牌的動作太瀟灑了,讓人羨慕不已,他十分渴望擁有這項(xiàng)技能。反觀自己,穿了件口袋裝,全身是口袋,但真要拿東西時還是手忙腳亂的。
另外,她的玉牌上確實(shí)有一個“冰”字,而且就一個冰字。最后,這塊玉牌并不是她口中所說的身份玉牌,而是仙盟的令牌!
丁廣在梁武身上曾搜刮過來一個仙盟令牌,后來在跨海時給了耿憨,他對這塊玉牌絕不陌生,雖然黑衣美女跟他隔著十來米,但她翻動玉牌時,丁廣還是看到了玉牌正面的白陽仙尊的雕刻。
冰仙子就是仙盟派來的,而眼前這個美女也是仙盟派來的,更奇怪的是還都叫“冰”,仙盟制作令牌時不區(qū)分一下的嗎?
自己當(dāng)初跟她交換“信物”,她那時也是在代表仙盟嗎?丁廣實(shí)在不能想象,仙盟竟然在短時間內(nèi)往北島郡派出了兩位冰仙子,一個去交換信物,一個去探索陽本遺跡。
丁廣不是沒懷疑過這位黑衣美女拿了冰仙子的玉牌冒名頂替,但問題是冰仙子要用她的仙盟令牌坐船到小松郡,船的速度肯定比不上自己用傳送陣的速度。
當(dāng)然,自己也游了將近十天泳,但自己在坎山珠的加持下游泳速度飛快,丁廣自信沒有什么船能比他在水中行動更快,所以冰仙子此時應(yīng)該還在海上,冒名頂替是不可能了。
丁廣心中有太多問題了,特別是關(guān)于信物,自己給了她一張百元鈔票,難道她真拿著交了差?仙盟這么弱智嗎?而她也許也給了自己信物,但問題是信物在哪?
如果自己身上有真正的信物,那么自己的處境將十分危險,最起碼仙盟就不會輕易饒了自己,誰都不敢黑仙盟的東西啊。
更要命的是和仙盟交換信物的勢力恐怕也不好惹,那兩個道人又是哪個單位的?
丁廣嘆了口氣,有些無力的問道:“名字中有‘冰’字當(dāng)然并不奇怪,你既然不喜歡別人叫你冰仙子,那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黑衣美女猶豫了一下,似乎覺得丁廣直問其名有些唐突,但名字這東西在地球上實(shí)在普通,有不少人還巴不得自己的名字被更多人知道呢,所以丁廣哪有這個顧慮,想問就問了。
不過黑衣美女很快想通了,她笑道:“先生是故人,當(dāng)然可以知道我的名字,我姓盛,盛大的盛,單名一個冰字。”
丁廣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這美女叫盛冰,說實(shí)話,她的名字和她的人都很美,卻偏偏不是很搭,盛冰并不“冰”,跟冰仙子差遠(yuǎn)了。
“你堂堂大小姐,怎么會被一個筑基修士追殺?似乎說不過去吧?保護(hù)你的人呢?”丁廣很是好奇這個問題。
盛冰聞言嘴一嘟,揮揮手道:“那是我家族擔(dān)心我,不過我認(rèn)為用不著,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樣可以干出一番事業(yè)……”
盛冰說到這里丁廣就明白了,這是一出大小姐出逃豪門家族找虐的狗血劇,她剛剛連命都差點(diǎn)丟了,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什么干大事業(yè)。
老天爺真是不公,自己想回家回不了,她卻有家不想回;自己心心念念的做著豪門夢,她卻眼饞底層人民的生活。
盛冰一指那姓余的尸體,繼續(xù)說道:“這人是勝歸門門主,叫余法,我在他的門派里當(dāng)了個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