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背叛與叛亂
“現(xiàn)在的時間，是王政歷114年10月28日，為了凈化國內(nèi)的宗教環(huán)境，響應人民虔誠的呼喚，經(jīng)過上議院通過，國王陛下的授權(quán)，執(zhí)政官與伊甸教會……聯(lián)合簽署了宗教強制法案”
“有研究報告顯示，鴉片等藥品的濫用，會對人的精神和肉體，造成一定的損害，王都皇家科學院權(quán)威指出，現(xiàn)有醫(yī)學對藥品分類不明確，這將會對公民健康造成隱患……”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王都將會進入不限期的戒嚴當中，在此期間公民們的出行將會受到一定影響，含酒精的飲料銷售將被管制，而現(xiàn)有的致幻類藥品，則被暫時封存”
“”……這種對藥品和酒精的管制，受到知名道德家的支持，他們宣揚著純粹的道德觀，任何導致人類意識陷入不可控的物質(zhì)，有違人的自然性和道德，都應當予以禁止”
“宗教強制法案，包含國王陛下的許可，現(xiàn)任執(zhí)政官的執(zhí)政精神，伊甸教會牧首的訓言，三條聯(lián)席會議綱領，王政府六十四法令，一千二百五十六條宗教條款，以及衍生的……”
“法案的施行，是歌莉婭宗教統(tǒng)一的開端?還是王政和教會……又一次對國家權(quán)利的篡奪?這一決策的背后，是否意味著歌莉婭燈塔的熄滅?我們的公民們，到底還剩下多少自由?”
“同時，任何未經(jīng)許可的神秘學社，或各宗教團體，都將被列為非法組織，伊甸教會方面宣布，將會重新編輯已經(jīng)數(shù)百年沒有更改的伊甸典籍，讓其變得更加符合時代需求”
“這不是戰(zhàn)爭，我們時代的和平仍將持續(xù)，內(nèi)部的騷亂必將平息，歌莉婭擁有無敵的艦隊，沒有人有能力將戰(zhàn)火燃到我們的本土之上！歌莉婭終于要完全的統(tǒng)一了！”
“請注意！公民們，為了方便管理，所有人將會得到一種標示牌，而虔誠的家庭，將會領到教會的旗幟，各位公民們，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偉大而繁榮的祖國！”
“后續(xù)情況如何，我們世界蛇觀察家報，將會持續(xù)跟進……祝歌莉婭好運！”
在這一天的早晨，所有的報紙頭版，都被以上那些消息所霸占，報社的編輯們奮筆疾書對此事的看法，然后在印刷廠排版印刷，再讓這些還熱乎著的報紙，出現(xiàn)在每一個人的手中
那有些刺眼的加粗黑體字，以及街道上出現(xiàn)的宣講員和巡邏隊，還有佩戴著王都近衛(wèi)軍徽章……時不時游弋在天際的女巫，給這不怎么晴朗的早晨，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在王都伊利亞的普萊斯港，除了那些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壞掉，永遠搬運著什么的機器人外，大部分的裝卸工們，都集中在一個又一個的空地，聽著上頭的家伙宣講王政的新政策
“先生們！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清楚！這些小東西，就是你們以后得寸步不離的標識牌了！現(xiàn)在由我們的教會人員發(fā)放，每個人都領個屬于自己的標示牌！”
在那些裝卸工各色各樣的神色前，宣講員右手抓著鐵皮喇叭，左手揮舞著類似胸針的東西，賣力的叫喊著，為了防止這些沒文化的裝卸工轉(zhuǎn)眼就拿去倒賣，他補充著說道
“這些都是昂貴的魔導道具，每個人只有一個！是獨一無二的！不用想著它能換多少錢，以后教會的宗教仲裁機關，會通過這個識別牌來判斷你們的虔誠！后果很嚴重，可不要弄丟了！”
在一輩子沒怎么見識過魔法的人眼中，這是很珍貴的魔導道具，但宣講員知道……作為一種批量生產(chǎn)出來的廉價品，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給所有的國民，進行一個粗略的分門別類
普萊斯港區(qū)域是這款新產(chǎn)品的試點地區(qū)，根據(jù)佩戴者內(nèi)心對宗教的反應，識別牌會顯示出不同的顏色，這樣可以很方便的分別出伊甸信徒和異端，強制改教的工作……也能很快的展開
“咦？這東西本來不是白色的嗎?怎么突然變成淡綠色了？壞了?”
“啊，我的也是淡綠色，不過我比你要深一點，話說回來……這東西是別在頭發(fā)上的嗎？我頭發(fā)可沒那么長”
“胸口吧，應該是，你別是在學你家那女巫小姑娘吧？明明是個糙老爺們，戴什么發(fā)卡?”
“你剛剛沒有聽上面的人說嗎？這東西能測試人類對特定宗教的感覺，可以說是封裝了讀心術的小道具，綠色的話……應該就是代表伊甸的信徒了吧?”
“那我的怎么沒變色？這還是白的啊……難道我領到的是個壞的嗎？”
“我去，你不會是無神論者吧?隱藏的夠深的啊，不知道在教會看來，你這家伙要不要上火刑架呢？”
“這東西不會把我別的心思也給讀出來吧?那送給我我也不要了，想什么都會被別人知道，那可太嚇人了”
“誰還不知道，你這老小子腦袋里除了酒和女人，還裝的下別的東西嗎？呵呵……在這裝什么裝?”
平常沒什么娛樂的窮人們，今天好奇的發(fā)現(xiàn)，平常只知道變著法從他們口袋里搜刮的老板們，居然會在王政的監(jiān)督下，送這種看起來很別致的小禮物給他們，都當稀奇事來看
這邊的宣講員講得口干舌燥，但分發(fā)的效率還是不高，而另一邊的宣講員就聰明多了，他請了港務幾個在底層人員中知名度較高的大人物，讓他們佩戴標示牌，在眾目睽睽下亮個相
原本還有人對這種強制性措施，感到非常不滿的時候，看到平常西服革履的大人物們……一個兩個的也開始佩戴這種標示牌，他們頓時感到心里平衡了，并很快就接受了這種新東西
整個伊利亞王都，包括其下屬的特區(qū)和直轄地，所有在冊登記過的人口，就已經(jīng)將近八百萬之巨，而全國乃至全世界慕名而來討生活的人，也就是王政口中的黑戶們，則占了更大的比例
到底有多少人生存其中，恐怕是個永遠也沒法弄清的事情，作為這個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都會，這里閃耀著理性的光輝，也記錄著野蠻的行徑，它……埋葬了許多人的希望
想要在這么多人當中，推行一種全民性的政策，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像普萊斯黑港這種試點地區(qū)，在全伊利亞有很多，宗教戰(zhàn)爭尚未平息，王政就已經(jīng)在思考以后的問題了
……
“前輩，這里就是歌莉婭本土艦隊，威嚴級鐵甲艦……光榮號曾經(jīng)停泊的船塢?聽里面轟鳴的聲音，好像又在開工些什么了……”
在高大的船塢廠房旁，有人用著微不可察的聲音，自言自語著什么，如果有人朝發(fā)出聲音的方向望一眼的話，他可能會懷疑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因為在那里……什么都看不見
作為洛麗塔曾經(jīng)神游過的地方，這里還是一個二級污染區(qū)，到處充斥著煤灰和煙霧，天長日久的熏陶下，港口整體呈現(xiàn)出一種黑色，讓普萊斯港……還有著黑港的別名
“沒錯，新人小姐，那曾停泊著尊嚴級鐵甲艦的船塢，再一次的封閉了起來，可以預見的是……在不久的將來，又將有一艘戰(zhàn)艦會加入王政海軍，增加帝國的海防壓力”
又有人輕聲細語道，仿佛是為了回答之前的那段話，像這種要害的軍政單位，一般來說都會有禁魔領域這種事物存在，沒有女巫能夠在不被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在這里使用能力
可領域并沒有任何反應，對話依然在持續(xù)當中，遠處的哨兵依然堅定的目視前方，胸口散發(fā)著綠色微光的識別牌，表明了他虔誠伊甸信徒的身份，以及守衛(wèi)祖國機密的信心
“可惡……為什么我們帝國就不能建造這樣雄偉的戰(zhàn)艦？到現(xiàn)在我們的海軍……居然還有現(xiàn)役中的風帆戰(zhàn)艦，我實在想不通，難道這個黑頭發(fā)的民族，真的比我們要優(yōu)越嗎？”
第一個聲音再次響起，其中飽含著一股憤憤不平，德斯洛帝國軍隊發(fā)展畸形，是全世界不言而喻的共識，能夠征服整個大洲的強悍陸軍，可沒辦法冒著炮火劃著澡盆，登陸歌莉婭？
“新人小姐，收起你那民族主義的言論吧，干我們這一行，自己被人忽悠了可不行，說實話……人種優(yōu)劣學這種東西，其實是很經(jīng)不起科學推敲的，不要被人煽動了”
“帝國為什么沒有強悍的海軍？依我看，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于歌莉婭是個島國，她可以把絕大部分的資源和軍費，都傾斜在海軍上，她們能這樣，而我們……卻不行！”
第二個聲音的意見，顯然要比第一個理智的多，她指出了兩個國家最根本的區(qū)別，歌莉婭坐擁海峽天塹，只要海軍足夠強大，王政就永遠不會受到威脅，而帝國則不同
“光是為了維持現(xiàn)有的疆域，帝國就已經(jīng)力有不逮了，各大區(qū)日益抬頭的民族主義，讓軍隊鎮(zhèn)壓的效果越來越差，大區(qū)總督也在和中央漸行漸遠，地方軍隊處于分化當中”
“除了這些邊區(qū)外，本土的帝國省，也存在著名為自由主義的毒瘤……諷刺的是，一向標榜自由的歌莉婭，這次卻揮舞起手中的劍，也許國家也會物極必反吧……”
“相比我們的政府，對那些自由主義者沒什么辦法，只能任由他們猖狂，好在我們國內(nèi)倒沒有什么宗教問題，這次不知道要死多少歌莉婭人了～唉”
她抒發(fā)了一下，自己對帝國國情的見解，說到最后……還長嘆了一聲，這些略顯悲觀的話語，要是讓歌莉婭人聽到了，恐怕帝國外交的強硬形象，會直接煙消云散吧？
“聽前輩這樣說，我感覺我們帝國好像明天就要完蛋了一樣，但可別忘了……我們英明的老皇帝，陛下的賢明對帝國的發(fā)展至關重要，只要他還在，德斯洛帝國就不會倒下！”
“……嘛，你所說倒也不錯，但……皇帝陛下不可能永遠年輕，他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現(xiàn)在據(jù)說已經(jīng)很少召見內(nèi)閣成員，我個人對陛下剩余的時間，抱以不樂觀的預想”
兩名能夠避開已知的探測手段，在這歌莉婭防衛(wèi)最森嚴的地方，各抒己見的帝國間諜，對王政來說，這不一定是個壞消息，在她們暴露出任務目標之前，她們是安全的
“慢著，陛下不是擁有一名不錯的繼承人嗎？威廉太子治理過的萊茵地區(qū)，現(xiàn)在成了經(jīng)濟發(fā)達的富饒之地，有太子陛下在的話……我們的帝國，應該能繼續(xù)強盛下去的吧？”
隨著話語的沉寂，現(xiàn)場的氣氛變得十分凝重起來，片刻之后……似乎是確認過隔墻無耳，第二個聲音才輕輕開口，她制止了這個口無遮攔的新人，因為剛剛的話題太敏感了
“……你剛調(diào)來中央，可能還不清楚中央目前的情況，這種事以后最好不要和別人說了，看在我們的老鄉(xiāng)的份上，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在表面上……傾向某個皇室成員”
“怎么?朝堂上的爭奪，已經(jīng)蔓延到我們秘密部門了嗎？我記得皇儲的位置，不是已經(jīng)確認下來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的新皇帝應該是威廉太子才對?”
“按繼承法說的確是這樣，威廉太子是名正言順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而且太子閣下的水平也不錯，但想當皇帝的，可不止一個人……光靠官員和政府的話，你覺得可行嗎？”
“前輩，這樣一來，我之前在地方的時候的確是孤陋寡聞了，怎么……我們的軍隊……?難道?”
因為之前隸屬于地方，并且沉迷于某種不可描述的監(jiān)禁play，從而導致新人小姐兩耳不聞窗外事，對國內(nèi)的風吹草動一概不知，她只能希望從前輩這里補補課
面對火星的新人小姐，前輩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感覺這個老鄉(xiāng)好像不太靠譜啊？不過能在組織里遇到老鄉(xiāng)，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還是說說自己知道的吧……
“據(jù)我了解，衛(wèi)戍帝都賽里斯蒂亞，由精銳戰(zhàn)斗女巫構(gòu)成的神策軍，已經(jīng)向第二王女索菲亞表示忠誠，作為王室唯一的一名女巫，她天然受到國內(nèi)這些女巫的擁護”
“而法洛斯大區(qū)的總督和射擊軍，則和三王子伊索眉來眼去的……三王子打擊紅衫軍叛亂指揮的不怎么樣，但政治手腕還是很不錯的，射擊軍那些人，在皇儲位置上傾向于他”
“東邊常年待在邊境，不出現(xiàn)在世人眼中的四王子瑞恩，好像也得到了邊境部隊和遠東邊疆區(qū)總督的支持，并且和當?shù)爻挤谖覀兊牧_斯公國……其中的某些大公有聯(lián)系”
“而皇帝陛下最小的孩子，第五王女歐妮絲，她似乎無心爭奪權(quán)利，反而和高啟蘭人合伙做海運生意，但海軍新銳軍官伊莎貝拉，曾經(jīng)在公開表示對第五王女的贊賞……”
“前輩的情報工作做的真好啊……我大概清楚了，行動信號還沒來，要不咋們在等的時間里，再換個話題?”
感覺再說下去要出事的新人小姐，連忙提醒前輩轉(zhuǎn)變話題，帝國并不是外人看來那樣鐵板一塊，野心會讓很多人迷失方向，而歌莉婭的威脅，又讓局勢撲朔迷離起來
陛下老了……很多東西管不過來了，而他的孩子們，都繼承了他的優(yōu)良基因，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家伙，每個人都覬覦那個位置，并且不想失去的時候，就是動亂的開始
“我們聊聊那邊開工的歌莉婭船塢吧，我覺得里面……應該還是威嚴級鐵甲艦，畢竟這是歌莉婭目前的主要艦型，前輩你覺得呢？”
“這個不好說啊，按歌莉婭人的尿性，它甚至可能是一艘遠洋貨輪，這是間諜的工作，我們還是一邊待著比較好”
“……可我們不就是間諜嗎？”
在聽到新人小姐的這句話之后，前輩露出了家長看著懵懂孩童的慈父笑容，搖了搖頭……似乎是感嘆著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來了一記手刀
“誰說的?誰能證明?你會承認自己是間諜嗎？反正我不會……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知道了嗎？！”
“……知道了……話說過年是什么意思?。俊?p> “我也不清楚啊，這是在我們頭那里聽來的，據(jù)說是一種節(jié)日吧？”
“是節(jié)日嗎……統(tǒng)一日也快到了，可惜今年沒法回去，有點想家啊……”
……
王都近衛(wèi)軍大本營，A級戰(zhàn)斗女巫營地，火種加強支援聯(lián)隊的會客室，此時此刻，會客室里的氣氛很是微妙，窗外時不時閃過的探照燈光，令室內(nèi)變得昏暗不明
幾名女巫和她們身后的人們，分成了旗幟鮮明的兩方，火種大隊的隊長……擁有火焰之力是女巫烈焰，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對方的面孔，空氣中的熱量，似乎在逐漸升高
“隊長！你就聽我一句勸吧！執(zhí)政官大人已經(jīng)放棄我們舊神教徒了！她和中央大教堂的那個老瘋子一起，迫害了多少我們的教友和同胞?聽好了！是王政背叛了我們這些人！”
“當初一紙募兵令，就把我們從老家募集過來，參軍我沒什么后悔……為祖國獻身是我的光榮，我自認我們火種大隊的人，從來沒有辜負過王政的栽培，沒有辜負近衛(wèi)軍的榮耀”
“但現(xiàn)在，各位心里都清楚……王政讓我們干嗎？讓我們用自己的劍，向曾經(jīng)的朋友親人揮過去！我們大隊基本上都是舊神信徒，標示牌也都領到了，而這意味著什么？”
平常外表靦腆的副官，此時此刻正在大聲的向烈焰訴說著什么，她的聲音當中包含著一絲顫音，作為烈焰平常最信任的左右手，現(xiàn)在卻站到了烈焰的對立面，這令她十分痛苦
在座的女巫和士兵們，都逐漸放下了先前的對立，開始專心致志的傾聽副官的話語，他們基本都來自同一個地區(qū)，信奉著眾多舊神中的火焰之神，這也是大隊名字火種的由來
“因為宗教信仰的不同，便可以對那些無辜之人下手，我想問一下……王政到底怎么了？這個國家到底怎么了？人性的光輝和女巫的尊嚴，難道就這樣棄歌莉婭而去了嗎？”
“而家鄉(xiāng)的人們……慈祥的老者，幼小的孩子，勤勞的年輕人們，他們難道有什么罪嗎?隊長！你看看這報紙吧！我們長大的那個地方……已經(jīng)被……已經(jīng)被……”
說著說著，副官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似乎變得濕潤了起來，想要擦……卻怎么樣也擦不干凈，近些天的報紙，和已經(jīng)斷掉的信件聯(lián)系，讓她認為自己的家人，已經(jīng)慘遭不幸
這包含情感的話語，足以令士兵們感同身受，特別是家鄉(xiāng)在交戰(zhàn)區(qū)的那些人，更是為之魂牽夢繞，隊長烈焰接過了那份報紙，遞給了副官一塊手帕，她捏著報紙的手，似乎在微微顫抖
報紙是今天最新加印的，是具有權(quán)威性的世界蛇觀察家報，上面出現(xiàn)了一張黑色照片，其中展現(xiàn)的熟悉景色，硝煙下的房屋，凋零的花朵，都戳中了這位隊長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我背離的不是王政，而是籠罩在宮廷里的陰影，那些只知道黨同伐異，從不理會人民的卑鄙無恥之人，有他們存在，歌莉婭就永遠不會有未來！那……是國家的敵人！”
“黑暗已經(jīng)到來，為了驅(qū)散這黑暗，我們不得不舉起火把，照亮前方的道路，就像百年前第一個起來反抗的女巫一樣，我們擁有得到平等對待的權(quán)利！請選擇我，好嗎?”
在淚水流干之后，副官憤恨的指向皇宮的方向，她微紅的眼眸里，是抹不去的怨恨，這次在歌莉婭國內(nèi)掀起的宗教戰(zhàn)爭，有許多和副官一樣的人，失去了她們最珍貴的東西
“……諸位，我并不想當王政的死忠，我也對那些破壞家鄉(xiāng)，屠戮無辜的匪徒充滿憎恨，照片上的地方，離我的家只有幾座山的距離，親人……朋友，可能在地獄煎熬……”
“但是……我的朋友們，我希望你們能冷靜點，你看看站在你那邊，站在你背后的……那個有著黃色頭發(fā)，用言語蠱惑人心，挑撥是非的帝國人，看清站在她背后的威脅！”
隊長烈焰終于開了口，她看了看周圍的人們，這些都曾經(jīng)是她的下屬和戰(zhàn)友，烈焰的聲音中也開始出現(xiàn)顫音，副官的視線也轉(zhuǎn)移到她的臉上，那其中多出了一抹冰冷
可現(xiàn)在……因為她的執(zhí)意，這些曾經(jīng)親密無間的人，現(xiàn)在卻分為了兩個對立的群體，有人支持她暫時蟄伏，有人想要和副官一起掀起針對王政的叛亂，這是身為隊長的悲哀
眾人順著隊長的指尖看去，那是一名身披斗篷的黑衣人，她從一開始就待在角落里，對這場爭論中作壁上觀，黑衣人摘下斗篷，露出一頭蓬松漂亮的金發(fā)
“哦?火焰已經(jīng)燃到了我的身上嗎？沒想到啊，烈焰隊長，您居然也是一名民族主義者?嘖，可這和我手上的資料不符啊……您對金色有什么不滿嗎？”
“不錯，我就是帝國人，我們在背后資助你們，而你們則可以利用這筆資金，干掉你們想干掉的任何人，亦或者……來一場所謂的第二次革命?”
“烈焰閣下，您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您的家人已經(jīng)成為了灰土，他們的死去，讓那些清道夫們的功績，變得更加耀眼，這樣不可理喻的國家……你確定還要繼續(xù)效忠嗎？”
面對帝國女巫的質(zhì)疑，副官不動聲色的站在了她的后面，面對這種情況，烈焰輕蔑的笑了笑，那仿佛是對帝國的一種蔑視，又似乎是自己眾叛親離苦澀的回答
“副官，你確定要站在那一邊嗎？”
“隊長……我也是無可奈何……”
“好吧……我明白了，人各有志……我不攔你，你知道的，我所做的，并不是為了這個王政”
清楚了副官的意思后，烈焰嘆了口氣，她知道的是……從今天開始，火種聯(lián)隊這支團結(jié)的部隊，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曾經(jīng)的樣子了，她為自己第二次的感到了悲哀
無論是為了眼前這些相信自己的人，還是為了自己的內(nèi)心，為了歌莉婭，她都只能這樣選擇，不向帝國妥協(xié)，要是死的話，她更想以叛亂者，而不是叛國者的身份死去
“帝國人，不要以為你們已經(jīng)勝利了！我再也不會為了王政賣命，但我會為了家鄉(xiāng)……為了我們的歌莉婭祖國而戰(zhàn)！在戰(zhàn)場上……你們帝國人只配淹死在海里！”
激烈的話語，直接朝那位帝國女巫傾瀉而去，對整個歌莉婭祖國的感情，以及為數(shù)不多的理智，在此戰(zhàn)勝了對王政的仇恨，帝國女巫詫異的看著她，大聲詢問道
“……烈焰閣下，我本以為你是一名理智的人，理智的人應該擁有一種邏輯，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呵呵……然而帝國永遠不會需要朋友，它需要的只是附庸或者是走狗而已，我問你……你會和一條永遠填不飽的餓狼為伍嗎？你敢嗎？！”
面對這種說辭，帝國女巫啞口無言，面無表情的重新戴上斗篷，而副官也站的離烈焰更遠了，看了看周圍，支持自己的人還剩下幾個，那是她的幾名參謀和衛(wèi)兵，本來副官也是其中一員的……
“兄弟們！帝國想要讓我們的火種，成為他們的雇傭兵團，讓各位成為沾滿臟血的劊子手，哼……做夢去吧！帝國人，我……舊神的虔信者烈焰，永遠不會向你屈服！”
就在氣氛再次變得焦灼之前，一聲刺耳的槍聲，在火種營地當中響起，所有人都警惕的尋找掩體，魔法待機……刀劍出鞘，士兵們也給魔導步槍上了膛，瞄準了門口方向
這里可是戒備森嚴的王都營地，光是外面巡邏的士兵，和戒備的女巫，就足以擊退S級女巫之下的任何敵人，營地的永備結(jié)界也能抵御重炮的轟擊，這時的槍聲，意味著?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個金發(fā)的帝國女巫，難道海軍已經(jīng)失敗了？帝國登陸了歌莉婭?祖國已經(jīng)淪陷了？那自由與否，還有什么意義呢？
“別看我，我可不知道是什么……！?該死！是王政的督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