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這是無人能解的問題
“唉……洛麗塔小姐，幫你科普這些知識，還真是真費勁，boss～這是不是可以算作我在額外加班??？”
在眼鏡孜孜不倦的教導，以及圖文并茂的演說之下，我清楚的了解了，王國這數(shù)百年的海外擴張，以及資本積累的歷史……總得來說，王國現(xiàn)在的繁榮和昌盛，是建立在無數(shù)尸體和廢墟之上的，歌莉婭的艦隊不可戰(zhàn)勝，舉世無雙……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就是這么真實
“得了吧你，說起來還是你請求我，大晚上的跟你來這圖書館，拜訪古夫林大師的吧？現(xiàn)在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我白了她一眼，還記得古夫林大師說過，想要找到他，來這個大圖書館就好了，但剛剛和眼鏡提著個礦物燈，圍繞這個圖書館轉了好大一圈，問了不知道多少人，直到腿都走不動了，都沒辦法找到那個古夫林……
“小姑娘，沒有找到你要找的人嗎？所有的地方是否都找過了？”
因為沒有收獲，我們只好回到了一開始出發(fā)的地方，距離門口不遠的一張大桌子，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位穿著黑色正裝，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看見我們一無所獲的回來，他出聲詢問道
“是啊……別人都說古夫林大師行蹤飄忽不定，找到他得隨緣，現(xiàn)在都快午夜了，看樣子今天是沒可能見到他的了……”
我掏出一塊小巧玲瓏的懷表，上面的時針和分針都快要指向十二點……這也是從希特拉帶來的東西，根據(jù)莉莉絲那個小財迷的鑒定，這懷表的價值要是以格蘭幣來算的話，足以上萬，伯爵大人給我用這么貴重的物品，這真的好嗎？
“別用這種幽怨眼神看著我啊……boss，誰能知道古夫林大師這么難找，不過我借到了不少boss你感興趣的書籍，今天可以先在圖書館里睡一覺嘛，我已經(jīng)找到好的床鋪了～”
眼鏡抱著一摞各式各樣的書，仿佛在擁抱著整個世界，看見她臉上滿足的笑容……算了，今天就在圖書館里將就一晚吧，反正這里的床，怎么樣也要比希特拉的稻草床要舒服
“不知道你們有什么樣的問題，想要去問古夫林，老夫雖然在魔道之上沒有古夫林那么精通，但也算有一些自己的經(jīng)驗，說說看，也許我能指導你們得到答案？”
就在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圖書館的休息區(qū)，將就一晚的時候，這位坐在我們對面的老人家開口了……看著他剃的精光的下巴，我有點懷疑，難道這位老人家，其實是隱藏在圖書館里的高人嗎？
“您……了解數(shù)學邏輯嗎？我們的問題，可不是單純的法學問題，估計只有魔導工學的創(chuàng)立者古夫林大師，才有能力解答它，怎么？您也了解魔導工學!”
眼鏡對眼前這位老人家，表示出了明顯的不信任，因為古夫林的光芒太過耀眼，導致了其他也為法學或魔導工學等，做出過杰出貢獻的人的暗淡，就像第二名，永遠都不會有人記得，人們只看見了第一……
說起來，這就是權威思想啊，目前還體現(xiàn)在這個國家的方方面面，人們都認可一個強大的人，在某一領域的權威，至于對其他后來者的態(tài)度……什么？有這個人嗎？我怎么從沒有聽說過？
“呵呵……略懂略懂，老夫什么都是略懂一些……要回答你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他點點頭，眼睛微微瞇起，一副游刃有余的態(tài)度，突然想起了，有人曾經(jīng)說過，咪咪眼的都是怪物……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眼鏡還是拿出了自己準備已久的問題，一股腦的向他傾瀉而去
“請問，二進制的機械信息，如何能夠和我們的魔法公式類型，互相轉換呢？”
“如果是無法轉換的信息，那就需要一個中間渠道，編纂一個能夠容納它們兩種類型的公式，然后進行轉換……”
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關于分析機信息和魔法編纂中的類型轉換，這點我之前怎么沒想到，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看了看面前這位老人，果然能夠在世界蛇有一席之地的人，都不簡單嗎？
“……老人家，請原諒我的無禮，您是能夠堪比古夫林的大師，有很多細節(jié)被我們忽視，而您卻能夠直接指出來……這種細心令人佩服!”
在幾個問題之后，眼鏡的對這位老者的態(tài)度，從漠視到恭敬，在最后變?yōu)榫囱?，呈現(xiàn)出一種現(xiàn)在這種，非常有趣的樣子……看來眼鏡只對在知識或學問上強于自己的人表示尊重，這樣說的話，我也是被她尊重的其中一名嗎？
“小姑娘……怎么樣？對于老夫的回答，你還滿意嗎？或者說是……你還有什么別的問題想要問？”
被眼鏡用小迷妹一樣的眼神注視著，他似乎有些高興，而這一笑，就把他原本營造的很好的賢者形象給破壞掉了，不過眼鏡已經(jīng)陷入了小迷妹模式，無法發(fā)現(xiàn)這種細節(jié)……于是乎，您這算是在耀武揚威嗎？大爺？
“洛麗塔？洛麗塔……聽的見嗎？我用了你提出的那個新型偵測術式，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在這個老人家的面部紋理中，有著未知的魔力波動……他可能是用了類似于易容之類的手段，你要注意一下……”
在我腦海中，夏洛特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了夏洛特的存在，這個永遠安安靜靜的待在我腦后的蜘蛛型小發(fā)夾，總是能帶給我一些可貴建議和幫助，其實我之前就覺得……這老頭有些古怪呢
“這位老先生，其實我還有有一些問題，困擾我很久很久了……還望您能夠不吝賜教……解答我的疑惑？”
“小姐請說……在我能力范圍之內的，我都能答疑解惑……”
他還是保持著那種笑容，瞇起來的眼鏡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這家伙打算一直保持著這虛偽的面紗么？這家伙是誰？他想要干嘛？……難道，他其實是……
“那……請問，我從哪里來？我是誰？要到哪里去？”
這三個問題，是人類至今為止提出過的，最無腦也是最無解的三大哲學問題，歷史上曾經(jīng)難倒了多少哲學泰斗，普通人看起來簡單無比的問題，放到了必須思考深刻問題的人面前，那就是最好的燒腦手段，這不……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boss，這算什么問題？你不就是你咯，你要去哪里沒人知道，你來自何方也可以考究，那你還問……慢著，讓我思考一下……”
眼鏡聽見我這乍一聽很白癡的問題，不禁起來反駁著，喂喂……你可是我這邊的，怎么能夠幫著這個外人說話呢？一點法學見解就能夠把你收買，然后去懟自己的boss了嗎？還好你之后反應過來了，不然工資肯定是要扣的……
“boss……不，洛麗塔，你這個問題……真的有答案嗎？我想到了不好的方向……這……”
眼鏡有些迷茫，她可能剛剛在自己有限的認知環(huán)境中，想到了關于這問題無限的回答，這可是哲學史上最出名的三大問題，在這個哲學體系還沒有建立起來的落后世界，足以震驚所有的學者，呵呵……我倒是要看看，這位深藏不露的老頭，要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我……這問題……恕老夫無法解答，聽起來是可以直接回答出來的問題，但要是一直追究下去的話……深的不可想象……”
他當然沒辦法回答，這個已經(jīng)超越了本時代的問題，看他有些僵硬的表情，應該是被自己的想象給震驚到了吧？有人試過，如果沒有根據(jù)正確的思維方式，就直接去思考這問題的話，有八成的人會產(chǎn)生對這世界，和自己本身存在的懷疑，當一個連自己的存在都開始懷疑的時候，他還能遮掩的住什么？
“不好意思……也許這個問題對于老人家您來說太難了，那我換一個簡單點的問題吧？這世界……我們生存著的世界，以及我們自己本身……最終級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呢，我們是為了什么，才會存在于這里呢？”
這同樣是一個無解的問題……這種終極的意義，一般都會在宗教信仰之中被神賦予，我無法知道這個人究竟有沒有自己的信仰，不過有個人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無神論本身，其實也是一種堅定的信仰……無關神明，只是自己的看法罷了
“這……每個人都有自己不一樣的意義吧……為什么會存在于此，你信仰神嗎？如果你是信徒的話，神會告訴你答案的……”
他掏出了一個銀質的十字架，原本沒睜開的雙眼慢慢的打開了，那雙渾濁的黃綠色瞳孔中充滿著一種深深的質疑……他親吻著自己的十字架，然后看著桌面上礦物燈那微弱的光亮，在光芒中，他能看到自己的信仰……
“很遺憾……老先生，我并不是信徒，我的信仰與那玩弄世人的神明無關，如果要我來解釋我自己，乃至于這世界存在的意義的話……我思故我在，我知即為真，這應該算是一個答案了吧？”
又剽竊了現(xiàn)世的一句名言啊，這果然是穿越者的宿命嗎？想了一下，能夠穩(wěn)妥的解釋我剛剛提出的問題，似乎也就只有這句話了，希望眼前這個喜歡玩易容的老人家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吧
“我思……故我在，我知即為真……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在我們這些研究法學的人看來，復雜無比，精妙絕倫的世界，竟然可以被如此簡單的描述出來嗎？”
一旁的眼鏡……她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但我知道這不過是她思考問題的一種方式而已，而面前這位老人家，既然已經(jīng)被我識破了，那就現(xiàn)身吧……古夫林大師？
“什么？老人家……您就是古夫林!那位魔導工學的創(chuàng)立者？沒想到今天能夠見到本人……對了!您當年曾經(jīng)點石成金的故事……是真的嗎？別人都說您獲得了賢者之石……”
當我看到對面這位老者重新恢復一身長袍，一臉白色長須的樣子，就已經(jīng)可以斷定，原來古夫林從一開始就在我的身邊，而故意易容出現(xiàn)在我面前，是想測試一下我的態(tài)度和見識？眼鏡倒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激動，她所說的點石成金的典故，也是古夫林當年成名的事跡之一……
“是啊，不過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試過偽裝自己了，水平下降之后，居然會這么容易被人識破……至于點石成金么？那只是一些化學反應而已，哲人石這種東西，怎么可能會存在”
他蒼老的聲音如同入學那天一樣，不過這次是他親口說出來的，據(jù)夏洛特說，有些人心靈通話時的聲音，和本人會有一些微妙的區(qū)別，是因為每個人的主觀認識和感情這些，都會影響到魔法的效果，如果和原聲一樣的話，就說明這個人的魔法造詣很高超了
“既然您已經(jīng)現(xiàn)身了，古夫林大師，不知道我能不能再次冒昧的問您一個問題？……不是之前那些無解的問題……您盡管可以放心好了？”
能夠在明面上取得與當今法學第一人，偉大的魔法導師，古夫林·霍夫曼談話時的主動權，這是多么令人愉悅的一件事啊～正好，我也能夠問一下，從剛剛看見眼鏡那張海圖之時，就一直想要了解清楚的問題……
“古夫林大師……我是洛麗塔，我想問一下，在無盡之海和以太汪洋的西邊，和安列卡那條邊界山脈的東邊，在那沒有人能歸來的地方……究竟有什么存在？那……真的是世界的盡頭嗎!”
在看到那張海圖，聽見眼鏡所說，在以太汪洋與邊境山脈之外，那是無人能知的未知區(qū)域之時，我就覺得……那應該是能夠超出人們意料之外的地方，也許在那里，隱藏著我回家的道路呢？
“這個問題啊……因為我的生命只有這么多年，所以我很難給出你需要的……不過我的這些老朋友，我想，她們應該能給你想要的答案……”
古夫林微微一笑，花白的胡子也跟著顫抖，他翻開了一本古老的灰色典籍，隨著他的動作，一股凡人看不見的魔力暗流，席卷了整個圖書館，隱藏在海量藏書之中的某些原典，以及依賴魔法銘文附著于那之上的某些東西，在這個午夜的時刻，重新恢復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