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語靜方才蘇醒便聽得外面打斗聲,牧晨躍在半空之時她已經(jīng)躍出院外,只是藥王山姜百草眾人與牧晨全神留意兩個黑衣人,未曾注意其他,直到牧晨被黑衣人真氣震得拋飛遠處,落地的方位恰是吳語靜所在,吳語靜提氣縱身,堪堪將牧晨接在懷里,望著牧晨滿臉鮮血,吳語靜心中一緊,神情關(guān)切道,
“牧大哥!你沒事罷?”
牧晨終見吳語靜蘇醒,心下大喜,這些日子以來的擔(dān)心害怕立時拋諸腦后,開懷笑道,
“呵呵,不礙事,不礙事……”
話剛說完,牧晨忽覺腹中絞痛難忍,全身猶如萬千螞蟻嗜咬一般難受,渾身冷汗直冒,竟是那毒藥失去真氣壓制,又再發(fā)作。
“牧大哥!”
吳語靜見牧晨神情痛苦臉色發(fā)白,心中駭了一跳,連扶著牧晨盤膝坐下,雙手抵住牧晨后背,源源不斷向其體內(nèi)輸送真氣助他逼毒,真氣才一進入牧晨體內(nèi),牧晨大吃一驚,只覺吳語靜真氣渾厚綿綿,透著陰寒之氣,不似內(nèi)息境修為,牧晨心知此時不宜分心多問,立馬凝神靜氣運功逼毒。
“哼!”
那兩個黑衣人見牧晨受了二人一擊仍自未死,心中冷哼一聲,欲要趁勢追擊,這時姜百草等人身形一縱,向著二人撲來,黑衣人見藥王山眾人氣勢,顯是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心知今日已然前功盡棄,再留無益,彼此對望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哪里走!”
姜百草眼見二人要走,雙腳急點,身形一縱翻身落在二人身前,雙手曲指成爪,一爪向著持鐵杖的黑衣人殺去,此招正是《五禽功》中虎形功,虎形至陽至剛,出招凌厲狠辣,招招直取黑衣人要害。
持劍黑衣人見姜百草率先攻來,連挺劍刺向他面門,欲要合二人之力將之擊殺,不料忽覺脊背生寒,心中警覺之下立馬向左橫移一步,回頭望去,卻見炎西川一拳落空,不待招式用老,五指并攏如鳥喙,向著黑衣人胸口膻中穴啄來,正是《五禽功》中的鳥形功。
持劍黑衣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手中劍柄陡轉(zhuǎn),自下而上向著炎西川手臂斬去,藥王山另一位宿老此時業(yè)已趕到,雙腳在地面猛蹬,忽而抬腳向著黑衣人面門踢去,勁風(fēng)烈烈,力道十足,正是鹿形功,黑衣人吃了一驚,連收劍后退避開那人腿功,長劍橫掃截住二人攻勢。
另一邊姜百草力戰(zhàn)持杖黑衣人,《五禽功》五形齊施,或是虎形,或是鹿形,或是鳥形,每一形轉(zhuǎn)換自如,毫無生澀之感,雙方片刻間拆得數(shù)十招,姜百草漸漸占得上風(fēng)。黑衣人心中焦急,瞥了另處戰(zhàn)圈一眼,暗道若在打?qū)⑾氯?,說不得今日留在此處了,念及至此,黑衣人雙眸閃過一絲冷色,揮動鐵杖蕩開姜百草攻勢,左手在腰間摸出一物猛地灑向?qū)γ娼俨荨?p> 姜百草只道那人突施暗器,連向右躍出丈許,再去看時,卻見一團藥粉在空中飛散,心中吃了一驚,連伸手護住口鼻,自懷中掏出一粒‘千金百草丸’吞入腹中。
“走!”
持杖黑衣人見阻住姜百草,連揮動鐵杖蕩開炎西川二人攻勢,拉著同伴縱身一躍奔下山去,炎西川二人正欲追擊,卻聽身后姜百草喝道,
“不用追了,救人要緊!”
二人聞言腳步猛地頓住,炎西川神情嚴肅望著姜百草道,
“師兄,那人身形……”
“你想的不錯,想不到那畜生賊心不死,還是來了。”
姜百草面色陰沉,想到藥王山死去的弟子心中憤恨不已,忽而面色一變道,
“快,看看牧小子怎樣了?!?p> 吳語靜正全心為牧晨運功逼毒,未曾想那毒藥甚烈,運功許久,只堪堪抵住毒性不再蔓延,無法逼出一絲,心中正自焦急,忽覺兩股沛然真氣與自己合在一處,迫得那毒藥立時后退,大喜之下,抬頭望了一眼,眼見得是兩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吳語靜初次見到姜百草與炎西川自不相識,感激的望了二人一眼,連催功繼續(xù)挺進,一炷香之后,合三人之力始終才逼出一絲。
“小姑娘,歇會罷,還是另想他法?!?p> 姜百草搖頭一嘆,與炎西川一齊收了掌力,掏出一粒‘千金百草丸’遞給牧晨,牧晨感知到體內(nèi)兩股奇強真氣,未睜眼已然猜出大概,此時聽得姜百草話語不由得睜開雙目,伸手接過藥丸吞入腹中,只覺一股麻苦之味擴散開來流變?nèi)?,先前的疼痛片刻便輕了許多,牧晨望著姜百草二人感激道,
“多謝前輩!”
姜百草二人聞言點頭,炎西川眼神含笑望了吳語靜一眼,道,
“小姑娘,讓我瞧瞧,你恢復(fù)怎樣了…….”
吳語靜心中感激二人助她逼毒,聽得炎西川的要求想也不想,伸出右臂露出柔嫩光潔的皓腕,遞到炎西川跟前,炎西川伸手搭在吳語靜脈門仔細查看,片刻后面色猛地一變,驚呼道,
“這,這……”
旁邊眾人見他神情心中一突,忍不住心中好奇,姜百草眼神疑惑率先開口道,
“師弟,何事如此大驚小怪?”
“她,她是至陰至寒體質(zhì)!”
炎西川望了姜百草一眼,驚奇道。
吳語靜神情驚愕,未料到自己體質(zhì)如此特殊,一雙美眸神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牧晨望了吳語靜一眼,雙眸有幾分艷羨之色,他自徐鳳那里已然得知特殊體質(zhì)的種種妙處,想來吳語靜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念及此處,牧晨莞爾一笑,暗自為她高興。
“嗯,至陰至寒體質(zhì)的確少見,那也不至如此大驚小怪…..”
姜百草等人聞言心中亦是吃了一驚,不過想到天下特殊體質(zhì)雖然少見,卻也并非絕無僅有,不解炎西川何以至此。
“我之前替她醫(yī)治,她只是陰寒體質(zhì)而已,怎地短短時日就變成至陰至寒了?”
“哦?竟有此事……”
姜百草與另一位宿老對望一眼,眼中竟是驚奇之色,未曾料到傳說中的體質(zhì)可以后天生成,若是如此,豈不造就一批武學(xué)奇才,想到此處,不覺心中火熱,望向吳語靜道,
“丫頭,你吃什么了?”
吳語靜聞言茫然搖頭,卻在此時,只聽牧晨恍然道,
“她吃了一粒三花并蒂蓮的蓮子?!?p> “哦,原來如此,三花并蒂蓮確乃天地奇藥,可以洗精伐髓增強內(nèi)力修為…….那也不至……”
姜百草聞言,心中恍然,忽而又覺不對,只在一旁皺眉沉思,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哈…..我知道啦,真乃天意也,丫頭,你福緣不淺!”
炎西川忽而猛地大笑一聲,望了吳語靜一眼,一雙昏黃的眼眸盡是艷羨之色,瞧著眾人好奇的望向自己,不由神情得意,將事情始末娓娓道來。
原來吳語靜天生便是陰寒體質(zhì),雖不是純陰卻也相差不遠,吳語靜功力尚淺之時,因控制不住體內(nèi)陰寒之氣,每年都會發(fā)作一次,上次發(fā)作恰好被徐鳳遇到,將之救了下來。
后來吳語靜重傷垂危,頊萺部落曾喂了一粒三花并蒂蓮的蓮子,此蓮子不但能治病,更能洗精伐髓,增強內(nèi)力,吳語靜在三花并蒂蓮奇效下保住一命,其時吳語靜體內(nèi)筋脈盡斷,不能將之盡數(shù)吸收,余下大半藏在體內(nèi),加之碧毒寒蠶乃天下至寒之物,吳語靜以它續(xù)脈,自是使得經(jīng)脈肉身偏向極寒,又有三花并蒂蓮的洗精伐髓,吳語靜立時脫胎換骨變成至陰至寒體質(zhì)。
吳語靜因禍得福,遭遇了千載難逢的機緣,非但成了至陰之體,更是修為突飛猛進,打通任督二脈一躍到了‘金剛不壞’之境,與牧晨也相差不遠,旁人即便得知,想要如法炮制那是難如登天,先不論三花并蒂蓮世所罕見難尋一株,就是碧毒寒蠶亦是可遇不可求,正如那頊萺部落之人雖有三花并蒂蓮蓮子,卻無碧毒寒蠶如此天地奇物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