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眼望去,但見那二人身材高大身穿黑袍,帶著青銅面具,那面具是模樣猙獰的鬼臉甚為可怖,眾人不知二人底細一時未敢輕易上前,只在一旁靜觀其變,八字須青年站在最前陡見二人現(xiàn)身,雙眸神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來是你們!”
蝠老魔一眼認出對方身份,冷笑一聲道。
“宿清風,一別多年,不想你已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難怪我們找了多年仍未尋見,,,,..走罷,跟我們回去!”
其中一名蒙面人高出同伴半頭,似是蝠老魔舊識,見到須發(fā)花白不修邊幅的蝠老魔忍不住感慨道。
“不必,老夫自由慣了,受不得管束?!?p> 蝠老魔聞言神色復雜,想也不想的道。
當先開口那人聞言一嘆,正欲開口說話,卻被另一人搶先道,
“那可由不得你,你應該知道背叛族人的后果!”
蝠老魔雙眼掃了一眼場中各方人馬,想到今日在劫難逃,落入其中任一方手中最終難免受辱,又想自己一生孤苦無依,連唯一的摯愛如今也魂歸九泉,今生不能夠再見上一面,忽覺天下雖大卻無自己容身之所,念及至此,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壯之意,仰天傷懷大笑,
“哼,哈哈哈……”
眾人見得蝠老魔神情凄然,大多只是冷笑,只有少數(shù)心中傷感,蝠老魔笑了許久,似是吐出埋藏多年心中郁氣,心中陡然發(fā)狠,舉掌便向自己頭頂拍去。
“不!”
那八字須青年被蝠老魔此舉駭?shù)靡惶鍪肿柚?,不料那黑袍蒙面人搶先一步,只見一道無形勁氣隔空點出,封了蝠老魔穴道使他動彈不得。
場中眾人陡見如此變故心中亦是吃了一驚,未料到蝠老魔性情如此剛烈,見那人的點穴手法與方才少林‘拈花指’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心中忌憚不已,一旁少林派眾人彼此相視一眼,眼中露出驚奇之色。
“想死可沒那般容易…….”
那身材略矮的蒙面人冷笑一聲,話音剛落身形自佛像上縱身躍下,右手探出向著蝠老魔抓去,另一名黑衣人緊跟在后。
“放開他!”
“放開他!”
眾人中大多與蝠老魔有怨,眼見蝠老魔即要落入黑袍人手中并未出言阻止,樂在一旁看戲,卻在此時,自人群中陡然響起兩道厲喝,不分先后同時響起,兩道殘影一前一后只相差丈許距離現(xiàn)身護在蝠老魔身前。
旁觀眾人抬眼望去,只見那二人其中之一是位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相貌清秀留著八字胡須,另一人四五十來歲,身穿黑袍,生得一張長方臉,長須短髯,腰間挎著一柄三尺來長唐刀,正是觀摩石碑的中年男子,眾人瞧著護在蝠老魔跟前的二人,心中暗自猜測二人身份。
“這身法是…..臭小子?”
摩尼教眾人中那相貌普通的年輕女子見八字須青年身法極快,似曾相識,心中沒來由一跳,只是任由她細看也瞧不出半點端倪,一時心中驚疑不定。
原來那八字須青年正是牧晨喬莊改扮而來,蝠老魔心知此行兇險難當,不想牧晨暴露身份牽連其中,便將昔日闖蕩江湖的人皮面具贈予牧晨,今早牧晨與蝠老魔一道出了山谷,一路急行趕往嵩山,孰料才到半途,蝠老魔臨時有事要做便讓牧晨先行一步,牧晨無奈只得獨自前往嵩山,待到山腳遇見許多武林中人便混在江湖各派之中,方才那白云觀陳長老侮辱蝠老魔,牧晨心中生怒忍不住出言頂撞......
牧晨自是一眼認出摩尼教眾人那相貌普通的女子,正是昔日風蝕絕壁里的‘周姑娘’周希曼,想到二人皆是喬莊改扮隱藏身份,心中頓覺有趣,因而頗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惹得‘周姑娘’不耐。
牧晨與中年男子一言喊出,神色微怔,陡見有人與自己目的相同,心中生出奇異之感,抬眼望去卻不相識,只得含笑點頭。
“咦!有點意思,那就跟我們一起走罷……”
身形略矮的蒙面人一眼認出牧晨所使身法絕技,心中冷哼一聲,右手伸出一指向著牧晨點去,牧晨心頭微凜,不敢有絲毫大意,連舉劍護在身前,只聽叮的一聲脆響,牧晨只覺一股巨力自劍身傳來忍不住全身劇震喉嚨一甜,身形倒退數(shù)步方才止住。
蝠老魔在旁瞧得雙眸微縮,只是穴道被封無法作為,那帶刀中年初時見牧晨年年紀輕輕,只道他武功平平幫不上忙,此時見他接住化境高手一招毫發(fā)無損,不由放下心來,拔刀向著另一人殺去,那身材略高的蒙面人使一截軟鞭,不知是何材質(zhì)做成,竟能抵住鋒銳刀氣侵蝕,軟鞭揮動間以柔克剛,短時分不出高下。
“倒是小瞧你了!”
那身材略矮的蒙面人神情微怔,實未料到牧晨能接下自己‘玄陰指’指力,嘴角微微翹起,身形一幻便自原處消失,一掌猛地拍向牧晨面門。
牧晨神情凝重,一招‘千鈞一發(fā)’手中長劍一抖,劈向那蒙面人手掌,只聽一聲輕盈的劍鳴響起,長劍劍身四周,寸許來長劍罡吞吐不定,盡顯鋒銳之氣。
那蒙面人吃了一驚,當下不敢徒手硬接,手掌外翻避過凌厲劍罡之氣,一掌拍在劍身,牧晨只覺一股大力自劍身處傳來,只震得手臂酸麻虎口疼痛欲裂,手中長劍險些脫手而出,牧晨心中凜然,不敢再與之硬拼,只以《千蝠幻影身》身法游斗。
另一邊那中年男子手持唐刀與那身材略高的蒙面人戰(zhàn)在一處,一時刀光鞭影不斷交錯,勁氣外散吹得眾人周身生疼。
雙方才斗數(shù)招,忽而自不遠處掠來四條人影,正是中年男子隨身護衛(wèi),那四人武功不弱皆在天罡氣境界,始一上前便與那中年合在一處斗那蒙面人。
“你們不用管我,去幫那小兄弟!”
中年男子瞥了牧晨一眼,見他終不敵對方功力高強只以身法游斗,當即吩咐四人道。
“是!”
四人聞言,當即退開此處戰(zhàn)圈與牧晨合在一處,牧晨得四人相助壓力驟減,偶爾瞥見四人刀法凌厲剛猛,每招間竟有勢如破竹之意,忍不住心中暗贊。
“原來還有幫手,可惜還不夠……”
那身形略矮的蒙面人陡見四人殺來,忍不住心中嗤笑一聲,雙掌翻飛,掌隨心動,任五人刀光劍影始終不曾傷他半分。
牧晨手中長劍不停翻轉(zhuǎn),《無極十三劍》劍招使完之后,忽而劍招陡變轉(zhuǎn)為劍神九式劍招,待到九式劍招演完,手中長劍劍招再變,出招忽快忽慢,忽實忽虛,快時如閃電霹靂,慢時仿佛教人看清劍身,右手劃著圓圈身隨劍走,正是師父沖靈道人教他的‘陰陽雙劍’。
“果然是他!”
周希曼在旁始終留意牧晨,見他使出劍神九式劍招已然確信牧晨身份無疑,雙眸水波流轉(zhuǎn)似嗔且喜,想到方才牧晨盯著自己瞧個不停顯是有意戲耍于她,想到此處,周希曼不由銀牙緊咬,另一邊少林行癡業(yè)已認出牧晨武功路數(shù),忍不住心中驚呼出聲,瞧見牧晨數(shù)月不見竟能與化境高手一戰(zhàn),心中頓覺汗顏。
‘哼!到此為止罷......’
那身材略矮的蒙面人掃了一眼面前五人,冷笑一聲,身形猛的向后退開一步,雙掌自丹田平舉于膻中穴,提聚周身真氣凝于雙掌,忽而迅若閃電般向著牧晨五人劈去,牧晨等人只聽得那人體內(nèi)傳出陣陣悶雷之聲,抬眼再瞧時那人掌勁已到,想要躲避已來之不及。
“奔雷掌!”
一旁普善大師驚呼出聲,已然認出那人所使掌法正是江湖中失傳多年的絕學,忍不住面露驚詫之色,傳說此掌法乃密宗高僧所創(chuàng),以內(nèi)力催動佛門法印,若要學會當真十分艱難,那密宗自‘會昌佛難’之后便已消失,想不到密宗絕學如今再現(xiàn)江湖。
“嘭……”
只聽幾聲悶響傳來,牧晨五人紛紛中掌,牧晨縱然身法極速,可是近距離之下想要躲避訊若閃電的‘奔雷掌’卻也十分艱難,與其余四人一道被奔雷掌力震得身形暴退口噴鮮血,顯是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其中兩名護衛(wèi)中掌后昏倒在地不知死活。
那身材略矮的蒙面人一招擊退五人,手上動作絲毫不停,身形一晃緊追牧晨而去,一旁蝠老魔瞧得雙眸瞪大卻也無計可施,眼看牧晨便要落入敵手無人能救,卻在此時,一道凌厲的勁風自那蒙面人身側(cè)襲來,那蒙面人手上動作一頓,反手揮掌相迎,只聽交戰(zhàn)處傳出一聲轟鳴,那蒙面人身形晃了一晃便即穩(wěn)住,而那出招的老者身形被震得倒退數(shù)步,一旁摩尼教眾人連上前將那老者護在中央。
原來周希曼見牧晨危在旦夕,便吩咐手下長老及時相救,那長老受圣女所托不敢不從,只得挺身救下牧晨性命,只是那蒙面人武功極高,非自己一人能敵。
“真有不怕死的家伙!”
那蒙面人見摩尼教眾人插手,心中怒氣陡升,正欲繼續(xù)追擊,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喝道,
“老六,不要節(jié)外生枝,走罷!”
那被叫老六的蒙面人聞言面露沉吟之色,瞧了摩尼教眾人一眼便不再理會轉(zhuǎn)身去抓蝠老魔,那身材略高的蒙面人也不多說,陡然蕩開面前中年男子刀身,身形一晃落到蝠老魔身側(cè),二人一左一右攜著蝠老魔身子縱身一躍便是數(shù)丈,幾個起落消失在眾人眼前,持刀中年心知那蒙面人武功高強,二人聯(lián)手非是自己能敵,只得搖頭一嘆并未緊追。
“師父!”
牧晨望著蝠老魔遠去背影嘶聲大喊,只是山谷空幽,只有陣陣回音傳來,想到師父一生命運多舛孤苦無依,如今更是下落不明,天大地大也不知上何處尋,想到此處,牧晨只覺心中彷徨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