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又過數(shù)日,張子敬與關(guān)山二人體內(nèi)瘴毒已然盡皆逼出,唯有李靈兒修為幾人中最弱,中毒最深,是以恢復(fù)較晚。
這日辰時,四人醒得較早,張子敬與關(guān)山自去打水摘果,牧晨盤膝靜坐,雙手抵住李靈兒后背,真氣運轉(zhuǎn)間源源不斷送入其體內(nèi)替她逼出瘴毒。
李靈兒面色如常,歷經(jīng)半月的療毒身體已然恢復(fù)大半,只有不足一成殘留體內(nèi),此時只覺周身一片溫暖祥和,一股暖流從左至右流經(jīng)各處經(jīng)脈,說不出的舒暢,那瘴毒隨著牧晨引導(dǎo),化作烏黑色血滴經(jīng)右手小指排出。
“呼!“
待到半個時辰過后,牧晨眼見排除的血液成血紅之色,不由臉上一松,仰天吐出一口濁氣,收功靜坐。
李靈兒臉色紅潤,凝神內(nèi)視,見體內(nèi)再沒有瘴毒作怪,忍不住心中驚喜,轉(zhuǎn)身見牧晨一臉汗水不由心下感激,心道這些日子虧得七師兄日夜不停替我三人逼毒,不然我等怕是有性命之憂,念及至此,李靈兒心中感動,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伸手從袖中掏出一塊香帕,替牧晨擦去臉上的汗水。
牧晨身子驟然一緊,忽而鼻尖嗅到自手帕上的清香心中一蕩,再看李靈兒神色柔和瞧著自己,不由展顏笑道,
“有勞小師妹了!“
李靈兒莞爾一笑,柔聲道,
“快別如此說,七師兄,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了……“
牧晨見李靈兒一雙靈動大眼一瞬不瞬瞧著自己,眼波溫柔如水,心中只覺渾身不自在,連避開視線道,
“小師妹哪里話,大家份屬同門,我豈能見死不救!“
“咳,咳…..“
斜刺里響起數(shù)聲咳嗽,牧晨二人轉(zhuǎn)頭瞧去,卻見關(guān)山神色似笑非笑瞧著二人,一旁張子敬則是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靈兒心下一跳,抬眼見關(guān)山用長袍包住許多野果,連嬌聲道,
“四師兄,快些拿來啦,肚子早餓了…….“
李靈兒搶過一把野果,分出一半遞給牧晨,牧晨肚子早已餓了,也不客氣,見那野果鮮紅似血,一寸大小,猶如李子一般,當(dāng)即食欲大開,一口咬去大半,只覺一陣香甜可口,肉嫩汁多,心中不由暗贊一聲,一連吃了數(shù)枚。
“諸位師弟,師妹!我等來此已近一月,八門中才闖過一門,依此速度來看,怕得真要等上一年才能走出無極秘境,”
張子敬吃了一口野果,眉頭微蹙瞧著牧晨三人,牧晨等人聞言心中微沉,只聽張子敬續(xù)道,
“我看吃完之后,咱們就去闖關(guān),你們以為如何?”
牧晨心覺有理,他早已暗中去過數(shù)次,心道有大師兄二人相助,想來要輕松許多,當(dāng)即點頭贊同。
關(guān)山與牧晨一般想法,聞言只是含笑點頭,忽而轉(zhuǎn)身瞧向一旁李靈兒,一臉狡黠道,
“小師妹,你與我們同去,想來七師弟會護你周全……”
李靈兒臉色微紅,瞥了牧晨一眼,心中沒來由一甜,卻聽張子敬出言道,
“不行!此行十分兇險,小師妹還是留在此處,待我們試探虛實再說不遲.?!?p> “有什么可怕的,本姑娘有金蠶絲甲在身,還怕他們不成?“
李靈兒聞言心中不忿,不由嬌聲辯道。
“不成!金蠶絲甲只能護你胸腹,你去了仍吉兇難料?!?p> 張子敬眉頭微蹙,不由掃了一眼牧晨與關(guān)山,心道小師妹身為掌門之女,平日嬌縱慣了,只是事關(guān)生死,豈能兒戲。
李靈兒嬌蠻之氣發(fā)作,正要出言辯駁,卻見一旁牧晨拉住她手臂,柔聲勸道,
“小師妹,此行兇險,你還是留在此間吧…..“
“七師兄,你…….”
李靈兒美眸微凝,想要辯駁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聽張子敬柔聲道,
“小師妹,我們都是為了你安全著想?!?p> 李靈兒見幾位師兄如此,心中搖頭一嘆,螓首輕點。
四人主意已定,也不多說,留李靈兒在此處等候,牧晨三人提劍向著谷口行去。
此行牧晨早已走了數(shù)遍,自是輕車熟路,只得盞茶功夫,谷口已然在望,張子敬身為大師兄,當(dāng)先一步走在二人身前,牧晨心恐張子敬有失,本欲出言阻止,但一想到其生性頗愛顏面,只好打消心中所想,緊跟二人身后。
牧晨待到離出口不遠(yuǎn),忽而聽得前方金鐵交擊之聲,身前關(guān)山身形一縱,提劍殺出,牧晨心知那十三人虛實,唯恐二人有失,當(dāng)即身形一閃,緊隨其后。
牧晨掠出谷口,抬眼瞧得張子敬被十三人圍困在內(nèi),左支右絀好不狼狽,關(guān)山挺劍上前,一招‘陰陽交泰’欲要上前相助,孰料被一劍劈得后退數(shù)步,心中吃了一驚。
牧晨心中暗嘆,心道我等修為終究是弱了一籌,若是不使用《血飲九重天》提升修為,只怕與四師兄相差無幾,又想我來此只為磨礪自身劍法,若是仗著修為之力倒是落入下乘。
念及至此,牧晨運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一招‘天地不仁’向前絞殺而去。
張子敬與關(guān)山瞧得牧晨使出《無極十三劍》第七式,心中猛地一震,須知關(guān)山才練至第四式‘天地?zé)o極’,張子敬則練至第五式‘一線天涯’。
牧晨手中鐵劍翻轉(zhuǎn),迎向襲來的幾柄長劍,只覺鐵劍相撞傳來一股巨力,牧晨被震得渾身震顫,手臂酸麻,只是仗著自身劍法,倒也蕩開對方長劍,趁勢搶入戰(zhàn)圈相助張子敬。
關(guān)山見牧晨劍法精湛,將圍成圓圈的十三人打出一道豁口,當(dāng)即身隨劍走,使出‘天地?zé)o極’護住周身要害,緊隨牧晨身后。
場中三人背靠著背,一人各守一方,首尾相應(yīng),雖修為較那十三人弱了一籌,對方卻也一時半刻無法攻破。
三人中以牧晨劍法最深,張子敬次之,關(guān)山最弱,是以牧晨分擔(dān)攻勢最多,手中長劍不停翻轉(zhuǎn),將劍神壁刻九式劍招融入《無極十三劍》,如此一來,倒也形成一套完整的劍法。
那劍神九式壁刻并無心法口訣,只是空有劍招,并不能發(fā)揮全部威勢,牧晨是以用《無極十三劍》心法御使九式劍招,倒也并無沖突之處,劍法一展,劍招首尾相連,圓融如意,手中長劍揮灑間劍影重重,一時有攻有守。
只是張子敬二人劍法較牧晨弱了不止一籌,若遇到那十三人中使出《無極十三劍》后卷劍招,往往險象環(huán)生,牧晨只得提劍相救,好在那十三人每人來回使得皆是一式劍招,仿佛只會一式,若非如此三人怕是撐不多久。
“怪哉……怎地這些人都只會一式劍招么?”
三人撐得數(shù)十回合,張子敬已然發(fā)現(xiàn)那十三人怪異之處,不由驚疑出聲,一旁關(guān)山聞言細(xì)看之下果然如此,不由心中驚奇不已。
場中一時劍影重重,劍鳴不斷,金鐵交擊之聲不絕于耳,雙方戰(zhàn)到盞茶功夫,三人只覺渾身疲軟酸麻,每每對方一劍襲來,牧晨等人被巨力震得身形不穩(wěn),好在三人背靠著背,同時受到攻擊之下,竟是抵消對方之力,若非如此,怕是早已不知退到何處。
只是久守必失,牧晨見對面四人長劍翻轉(zhuǎn),一人邪劈向下轉(zhuǎn)為上挑,正是《無極十三劍》第九式‘無中生有‘,一人長劍左虛右晃,正是第二式’陰陽交泰‘,另外兩人則是’天地?zé)o名‘與’一線天涯‘,四人長劍斜指,刺向牧晨周身各處。
牧晨拆解此幾招劍法不下數(shù)十次,頗覺“無中生有‘與劍神壁刻’飄渺劍招‘相仿,牧晨那日觀前人遺刻之時,已將此式悟透,而’陰陽交泰‘與’一線天涯‘牧晨早已練成,自是知曉破解之法,此時想也不想,手中長劍向左方一勾一挑,蕩開率先刺來長劍,待到招式未老,猛地劍柄倒轉(zhuǎn),劍身自左向右旋轉(zhuǎn),一招‘天地輪回’將其余三劍盡皆化解,
右側(cè)張子敬來回只得五式劍招,在輪番攻勢之下頗為狼狽,若非牧晨相幫,怕是早已敗了,忽而對面數(shù)人長劍挽出劍花,再度攻來,張子敬劍柄翻轉(zhuǎn),環(huán)繞周身,將其護在重重劍影之中,正是使的一招‘天地?zé)o極’,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張子敬被震得渾身巨震,虎口崩裂,手中長劍即欲脫手而出,對面數(shù)人乘勢再度殺來,一時險象環(huán)生。
牧晨分心二用,一邊化去面前幾人攻勢,一邊眼角余光時刻留意張子敬二人,眼見張子敬遇險,一招‘一線天涯’向右橫掃而出,替張子敬化解攻勢。
突然左側(cè)關(guān)山對面一人使出‘萬象更新’暗藏的變化招式,待到前招未老,長劍由刺轉(zhuǎn)為斜挑,關(guān)山一時舊力已逮新力未生,陡見那人提劍刺來,避無可避。心中駭?shù)靡惶?p> 牧晨見勢,長劍猛地回轉(zhuǎn)來救,卻是始終晚了一步,只聽噗的一聲輕響,關(guān)山胸腹處從右至左被長劍劃開一道數(shù)寸長血線,鮮血立時流出,好在他見勢不妙,身形猛地退后一步,只是傷了皮肉性命倒無大礙。
如此一來,隨著關(guān)山身形猛地后退,卻撞得牧晨二人身形前移,三人首尾相連之勢立馬打亂,一時兇險難當(dāng)。
“師弟!”
“四師兄!“
牧晨二人吃了一驚,猛地驚呼出聲。
眼見關(guān)山對面數(shù)人提劍殺來,牧晨腳下連橫移一步,一招‘天地輪回’蕩開攻來長劍,將他護在身邊,只是少了一人分擔(dān),牧晨張子敬二人壓力陡增,牧晨輾轉(zhuǎn)騰挪將融合后的《無極十三劍》來回施展,勉強能保一時無虞,背后張子敬則卻頓感壓力。
“四師兄,沒事吧?“
牧晨手上動作不停,瞥了一眼關(guān)山胸腹處傷口,關(guān)切道。
“不礙事,只是傷點皮肉,修養(yǎng)數(shù)日即可……”
關(guān)山苦笑一聲,心中五味雜陳,想到牧晨入門不及自己早,劍法卻較自己精深得多,不由心中汗顏。
牧晨聞言稍安,手中鐵劍來回翻轉(zhuǎn),劍光重重,恰好護住二人周身要害,只是無法顧及身后張子敬,雙方拆得十余招,陡聽背后張子敬厲聲道,
“我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