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邪待到牧晨挾持圣女走遠(yuǎn),當(dāng)下施展輕身功法,在后猛追,速度之快,怕是牧晨的數(shù)倍有余,待到出了桑樹林,卻見前方站著一人,那人抱劍而立,截住前方去路。
走得近了,借著月色只見那人是個老者,約莫六十來歲,須發(fā)花白,只是立在那,就給他壓抑之感,一時神色凝重,道,
“不知前輩為何阻我去路?“
那老者神情慵懶,聞言瞥了甘邪一眼,
“那小子我保了,你且回罷!“
甘邪聞言心中不忿,心道我堂堂摩尼教‘邪護(hù)法’若是讓人只憑一句話遣退,傳將出去顏面何存,當(dāng)即冷笑一聲道,
“前輩僅憑一句話就讓在下回去,未免太過瞧不起人了?!?p> “你是想過過招了?“
那老者淡然道。
甘邪眼神微凝,周身真氣運轉(zhuǎn),一身白色衣衫無風(fēng)自動,地面落葉如活物一般,受其真氣氣機(jī)牽引,繞著他身軀旋轉(zhuǎn)。
“那就領(lǐng)教前輩高招了?!?p> “你沒帶兵刃,老夫也不欺你,只徒手和你對敵!”
那老者將佩劍插在地上,雙指并攏掐作劍訣,指端竟隱隱有氣勁迸發(fā),以指代劍身形一閃,向著甘邪一指戳去。
甘邪見那老者手指端迸發(fā)的驚人劍氣,當(dāng)即不敢怠慢,周身真氣急速運轉(zhuǎn),身體外形成一道氣墻,護(hù)住周身要害的同時雙腳猛地一跺,身形如離弦之箭向那老者沖去。
“哧!”
仿佛利刃割裂紙張,甘邪護(hù)身真氣竟是被一指刺穿,心中吃了一驚,當(dāng)即腳步橫移,避開那一指劍氣,左手順勢抓向那老者右手脈門,右掌翻轉(zhuǎn),拍向老者肩井穴。
那老者右手回縮,左手劍指在空中劃了一道“一”字,削向甘邪脖頸。
若是牧晨在此見到那老者招式,定然大吃一驚,因那老者方才所使兩招,正是《無極十三劍》第一式‘一元復(fù)始“與第五式’一線天涯‘。
只是那老者所施展劍招較之牧晨要簡單得多了,顯然已盡皆領(lǐng)悟劍法精髓,達(dá)到化繁為簡,返樸歸真的境界。
甘邪見那一字劍招避無可避,索性不避,拍出的一掌順勢回防,真氣凝聚右掌,劃出一道詭異的弧跡,迎向那老者削來一指。
“嘭!“
一聲巨響傳開,二人手臂雙雙震開,甘邪直覺手掌疼痛欲裂,心中不由驚駭,暗道方才那一指已然卸去一半力道,竟仍然險些受傷,若是全然承受,只怕右掌已經(jīng)沒了,雙眼凝重的看向那老者,心生忌憚。
“天旋大法!想不到周教主將如此神功傳予你…….
那老者心中吃驚,方才一指削去,猶如擊在一團(tuán)棉絮之上,渾不受力,自身亦是被對方一掌震得手臂發(fā)麻,心道這種借力化力的功法只有那傳說中摩尼教教主代代相傳的神功絕學(xué)”天旋大法“,只是不知眼前之人為何會使,想來此人頗得教主器重。
“前輩神功無敵,晚輩自認(rèn)不是對手,今日且賣前輩面子,對那小子既往不咎!“
雖然二人方才交手兩招,甘邪自已瞧出武功不如那老者,當(dāng)即抱拳一拜道。
“罷了罷了!你且放心,那小子決計不會傷了你們圣女?!?p> 那老者心知方才雖然占得上風(fēng),一時半刻也奈何他不得,對方身懷‘天旋大法‘,宛如自身功力被其憑空化去數(shù)成,短時間不能取勝。
甘邪聞言一怔,一時不明那老者為何如此篤定,不過以高手的傲氣,想來此話不會有假,心道既然他如此說了,我只回去等著便是,當(dāng)即道,
“既如此,晚輩也就放心了,告辭!“
那老者點頭,看著甘邪遠(yuǎn)去身影,忽然神色怪異,笑道,
“嘿嘿!那小子當(dāng)然不會傷了那丫頭,只怕日后……”
周希曼見牧晨一臉震驚,芳心暗自得意,只道牧晨數(shù)次輕薄于他,此番被自己戲耍也是咎由自取,見牧晨在那發(fā)呆,當(dāng)即嬌笑一聲道,
“臭小子,臭小子……“
牧晨腦中思緒翻轉(zhuǎn),回思自黃城客棧外二人相遇直至如今,周姑娘顯得頗為神秘,卻不知其有何目的,一時神游天外,那圣女叫了數(shù)聲方才驚醒,
“嗯!周姑娘有何吩咐?“
“哼!“
圣女見牧晨與自己一塊竟然走神,心中不忿,忽而想到在風(fēng)蝕絕壁時亦是如此,心道那時我相貌普通倒也罷了,今日我露出真容他卻仍是這般,男人不都是好美色么,難道自己在他眼中卻是不美?
牧晨見周姑娘方才還是笑逐顏開,須臾間臉色不愉,心中不解,只聽那周姑娘嬌聲道,
“臭小子,我美是不美?“
牧晨見周姑娘神色認(rèn)真,心中不明所以,但見她身段曼妙,膚若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情嫵媚動人,顧盼間風(fēng)情萬種,當(dāng)下不假思索道,
“美!“
周希曼聞言,俏麗的臉蛋展顏一笑,看得牧晨一呆,只聽她又道,
“那你喜不喜歡時??匆娢??”
牧晨聞言一怔,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心道縱使你姿容絕色那又如何,我卻再也不喜歡旁人了。
周希曼見牧晨不答,一雙美眸緊緊的盯著牧晨道,
“快說!喜不喜歡?”
“我們之間尚有約定,日后自會時常見面,在下早已將姑娘當(dāng)作朋友,自然喜歡時常看見!“
周希曼心中略有失望,牧晨的話避重就輕,直覺不甚明了,想到牧晨一直記得二人約定,心中一暖,看向牧晨的眼神略顯柔和,展顏道,
“難得你還記得說過的話,那我們何時動身?“
“待我先回宗門一趟,日后若是要去,定然尋你!”
牧晨自是對于那遺跡向往得緊,若是孤身一人倒也隨時可去,只是久出未歸,心中頗為掛念宗門。
“那好,你將這個帶上,日后在各大郡城只需留下暗記,自會有人前來接引,你只需將此物給前來之人相看……“
周希曼纖手從懷中掏出一物,將之拋給牧晨。
牧晨接在手中,見是塊黑玉,入手處柔滑細(xì)膩,約莫巴掌大小,上面雕刻一個“圣“字,當(dāng)即道,
“一言為定!”
“嗯,臭小子,那我先走了。
二人商計一定,周姑娘身形一動,掠向遠(yuǎn)處,只是尚未走出多遠(yuǎn),螓首側(cè)轉(zhuǎn)回頭瞧了一眼,當(dāng)即展開輕功消失在黑夜盡頭。
牧晨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忽而一笑,心道今晚經(jīng)歷猶如一場夢一般,到現(xiàn)下仍覺得不太真實,搖頭拋開心中思緒,身形展動,出了灄水橋頭。
只走出幾里路遠(yuǎn),卻見前方一道人影抱劍而立,攔住其去路,牧晨心中一驚,運轉(zhuǎn)周身真氣蓄勢以待,卻聽一聲蒼老的聲音道,
“嘿嘿!小子,艷福不淺,兩個小女娃都生得不錯!“
牧晨聞言一怔,直覺那聲音有些耳熟,一時卻不知是誰,只聽那人道,
“怎么?連師叔都不識得么“
“尹師叔!“
待到臨近,牧晨見那人身形,聽他熟悉的聲音,已然認(rèn)了出來,心中不由得驚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