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張超見師兄摔下山崖,心中悲痛,嘶聲道,
“師兄!”
張超身形一閃,跪在懸崖邊向下張望,卻只見眼前一片迷霧,看不到任何事物,不由趴在懸崖邊大哭起來,哭得良久,竟是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蝠老魔眼見牧晨與吳語靜跌入深淵,臉上并無大仇得報的喜悅,眼神茫然呆立當(dāng)場,腦中閃掠過一幅幅畫面,畫面中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一男一女雙雙摔下山崖,不覺間嘴上喃喃似喚著一個女子的閨名,
“雪怡,雪怡……“
蝠老魔忽而神情痛苦,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嘶聲道,
“原來已經(jīng)過了這許多年,雪怡!你可尚在人間……“
距離此處不遠(yuǎn),兩名妙齡女子站在一處山上,從山上可以瞧見山道所在,方才牧晨幾人遭遇被兩女全然瞧在眼中,只聽那圣女不忿道,
“該死!該死!哼,既然為我擋了一掌,就不能再為別的女子,天下男子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圣女一雙美眸含煞,粉拳緊握,酥胸不住起伏,一旁白衣侍女見主子言辭偏激,氣憤不已,只是呆立一旁不敢插話。
“小蓮,我們走!”
圣女陡然厲喝一聲。
那小蓮身子猛地一顫,被嚇了一跳,見圣女轉(zhuǎn)身而去緊跟其后。
那圣女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中怒哼一聲,展開輕身功法,幾個閃掠間,消失在山頭。
蝠老魔忽而立起身子,神情恢復(fù)如常,眼神一片清明,與之前相比,氣勢判若兩人,身形一閃,眨眼消失在眼前。
眨眼間,山道上空寂一片,只剩兩道生死不明的身子靜靜地趴在地面。
不知過了多久,遠(yuǎn)處腳步聲響起,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xiàn)在山道之上,一老者座下騎著一頭毛驢,神情悠然自得,似在欣賞此處風(fēng)景。
“咦!”
那老者行到近處,見趴在地上的張超和徐鳳,驚咦一聲,翻身下了驢背,伸手查探二人鼻息,直覺那男子呼吸時輕時重,那女子卻氣若游絲,二人皆是命懸一線。
“好運的兩個小家伙,竟是遇到了老夫,想死都難咯!“
只見那老者從腰間卸下一只遲來長的葫蘆,里面卻不知裝的何物,分別灌入二人口中,昏迷中的二人陡覺一股刺激的液體流入腹中,片刻間腹中翻江倒海直如火燒一般,嘴巴一張,將那液體噴出,連帶著一團(tuán)團(tuán)黑血吐出體內(nèi)。
昏迷的二人只是下意思的動作,卻并未蘇醒。
老者雙指并攏,伸手在二人周身連點,而后將二人挪到一處,雙手抵在昏迷二人的后背,功力陡然運轉(zhuǎn),源源不斷的向二人體內(nèi)送去內(nèi)力,調(diào)理內(nèi)傷……
夜幕降臨,山間死寂一片,偶爾有猿啼獸吼之音,回蕩在寧靜的深夜,山道上一處地面有片片血跡,還有那瞧不見盡頭的迷蒙深淵。
…….
“牧大哥!吳姐姐!今日是你們頭七之日,鳳兒不知你們喜好何物,只得胡亂做了些,你們在天有靈,莫要怪罪鳳兒。”
距梅村不遠(yuǎn)的一處山道上,一姿容秀麗的女子梨花帶雨,神情凄楚,說話聲音哽咽,讓人一看,心生憐惜之意,此女正是徐鳳,來此吊唁七日前跌入深淵的牧晨二人。
徐鳳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嘴里喃喃說著話語。
只見地上擺著一些供品,雞鴨水果之類,還有一些紙糊的小人,‘紙?zhí)荨任?,徐鳳待到將紙錢燒完,又燒掉紙糊的小人,手中拿著‘紙?zhí)荨嗳坏馈?p> “牧大哥!吳姐姐!你們?nèi)诉@么好,怎地卻是沒有好報?鳳兒將‘天梯‘燒予你們,你們可以借此登上天宮……”
徐鳳話未說完,直覺喉間似堵住一般,無法言語,猛地趴在地上痛哭起來。
“嗚嗚嗚……都怪鳳兒不好,為何要出來尋牧大哥,不但害了自己,更是害死你們…..”
“哎……”
一聲嘆息之聲響起,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徐鳳身后,仔細(xì)看去,正是那騎驢老人,老者搖頭一嘆道,
“人死如燈滅,癡兒,你已經(jīng)哭了七日,尚要哭到幾時方休?”
“師父!我…….”
徐鳳直起身子,看著面前的老者,不知如何開口,嘴上喊著‘師父’,卻不知何時已然拜那老者為師,徐鳳一雙美眸含淚,低沉道,
“都是鳳兒害了牧大哥他們……“
那騎驢老人已從徐鳳那處知曉事情始末,心中亦為素未謀面?zhèn)b義胸懷的牧晨二人覺得惋惜,
“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即使沒你帶路,那蝠老魔找到他只是早晚的事,何須自責(zé)……“
“可是……“
徐鳳一直為牧晨二人遇害心中自責(zé),這幾日時常在想,倘若那晚牧大哥沒救自己,或許今日也不必身隕,她寧可死去的是自己,也不愿見牧晨斃命。
“好了!明日我們就動身了,你且回去收拾一番?!?p> 那老者陡然厲喝一聲,打斷徐鳳說話,徐鳳傷心幾日,老者一直耐心安慰,聽了太多徐鳳一般的言辭,見她開口,立馬打斷道。
“是!“
徐鳳見師父脾氣發(fā)作,心中一突,恭敬地點頭,忍不住回頭深深看了一眼下方的深淵,隨著師父去遠(yuǎn)了。
“轟!“
“咔!”
徐鳳二人尚未到家,突然天空響起陣陣?yán)坐Q,接著下起暴雨,暴雨將供品等物一應(yīng)沖下懸崖,那騎驢老人見勢不妙,早已提聚功力,輕功一展,帶著徐鳳疾馳而去。
暴雨如注,低凹處聚集成水流,只得片刻間,水流已深約寸許,一條狹長的山谷中,一片水流順流而下,直向遠(yuǎn)方。
山谷中趴著一道人影,暴雨落在身上竟也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剎那間一片水流流經(jīng)此處,將其身體侵泡水中。那身子忽而砸了砸嘴,發(fā)出夢囈一般的話語,
“水……
那人嘴巴不住開合,卻在喝那流經(jīng)的水流,待到雨水入肚,那人似有了氣力一般,手指忽而動了動,而后眼睛緩緩睜開,眼神一片迷茫。
“我沒死?”
那人怔了一瞬,眼神恢復(fù)清明,看到眼前一片水流仍在持續(xù)增長,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可將其身軀淹沒,心中不由一急,雙手撐地正欲爬起,陡然右手傳來一陣劇痛,竟是骨頭斷了。
“嘶……”
那人劇痛之下,倒吸一口涼氣,左手撐著身子緩慢起身,直覺全身刀割一般無一處不痛,顫抖著爬起身子,勉力站穩(wěn),此時已能看清那人真容,只見相貌俊朗,劍眉星目,眉宇間英氣逼人,不是牧晨卻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