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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勝斗

十三.未改初衷

棋盤勝斗 冰瞳淺憶 3338 2018-06-13 16:32:45

  離開了襄陽西門,言和繃著的心終于懸下來,但身體上的勞累也隨著自己心思的放松成為了他的“當下之急”。

  “先生!”魏延見言和腳步放緩,將長刀給過旁邊的親衛(wèi),然后伸出雙手:“讓我來吧?!?p>  言和看了看魏延,又看著在哭泣著的劉靈,道:“沒事,我能撐住?!?p>  說是如此說,但是魏延也知道分寸,便提刀放慢腳步,也提高了對周圍的警惕。

  大雨下了一宿,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言和發(fā)現(xiàn)劉靈沒有再哭,而是大口的呼吸著時,尚沒有多大在意,可是越走越不對勁,連忙伸手摸向額頭,竟是異常滾燙。

  “好燙。”

  這個時候,風寒可是要人命的,哪怕是平時染上風寒,都有可能奪取人命,更何況現(xiàn)在呢。

  “魏將軍。”

  言和急忙喊道,魏延馬上轉(zhuǎn)過頭,問:“先生?!?p>  “小主染上風寒了!”言和道:“隊伍中可有大夫?”這話顯然白問,要知道,自己可是逃命出來的,怎么可能會帶大夫。

  魏延為難的搖頭,嘆氣:“為今之計,只有趕去與黃將軍會合了?!?p>  “快?!?p>  這時的言和,已經(jīng)顧不上自己體力,而是心急如焚的趕路,殊不知,他自己也不過是一弱冠書生,路上的荊棘將他的衣服劃破,精致的臉上也有幾道疤痕,但想到小主此時的難受,言和沒有停下半步,而是率先走在前頭。

  終于艱難的,言和看到遠處的燈火,便知道黃忠所部的軍營,連忙走過去。

  “停下!”幾位看守的門衛(wèi)看到言和,大驚,道:“什么人,竟敢擅闖軍營?!?p>  “快……快傳大夫?!?p>  言和幾乎沒力氣再說下去,但他死撐的背著劉靈,魏延趕上來道:“快給我傳大夫!不如老子要你小命!”

  黃忠與魏延同起于長沙,兩人自然來往密切,守營的士卒自然認得魏延,聽到此話,不敢有半分怠慢,急忙趕去軍營郎中。

  黃忠也聞訊趕出,身旁跟著一個白髯老頭,看到言和累跌倒地上,道:“言先生,你怎么了?!”

  “先……先救小主?!毖院吞崞鹁瘢溃骸靶≈魉旧巷L寒了?!?p>  白髯老頭撫須走上,道:“先帶到營帳吧,現(xiàn)在的溫度可不是開玩笑的,另外……”

  他接過劉靈后,對著言和道:“你也過來吧?!毖院忘c頭,緊跟著白髯老頭進入……

  過了良久,白髯老頭從營帳出來,黃忠和魏延急忙上前詢問,白髯老頭道:“沒事了,二人都只是因昨夜的雨淋以及感冒。”

  “謝大夫了?!眲⒈韺S忠魏延皆有知遇之恩,從小小的長沙校尉提拔到一方大將,所以二人對劉靈的關(guān)心,是尋常將領(lǐng)所不能及的。

  “不過你們的那位先生?!卑作桌项^道:“他的經(jīng)脈非?;靵y,似乎不是染病所致?!?p>  “???連華大夫也無法診治嗎?”黃忠驚訝,急忙問:“主公囑咐我們?nèi)f事要聽從言先生的,倘若他……”

  原來,在此的竟是聲名遠揚的華佗,但見他搖頭:“雖說經(jīng)脈奇異混亂,但從生理上看,他與常人無異?!?p>  兩位將領(lǐng)才恍然大悟,然后黃忠道:“文長?!?p>  魏延點頭,拱手:“那么,小主人與先生,就拜托你了?!?p>  “等一下。”言和額頭繃著繃帶,披著披風從營帳出來,三人急忙上前勸阻。

  “先生,你身體不好,快回營帳休息?!蔽貉娱_口道:“徐軍師已經(jīng)在布置著的了,說不定蔡氏一族的叛亂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平定?!?p>  “不?!毖院湍樕n白地說:“如果蔡氏一族那么容易平定,主公就不會讓我們帶著劉靈小主出逃,元直現(xiàn)在不過是替我們爭取撤離時間。”

  停頓一會兒,言和呼吸一口氣,繼續(xù)道:“魏將軍,你去召集本部兵馬后,即刻前往長沙城?!?p>  “回長沙?”黃忠問:“江陵……”

  “給他們!”言和認真道,語氣加重讓二人沒有再提問的意思。

  魏延和黃忠對望,然后點頭:“是。”

  事情不出劉表和言和所料,劉靈等人離開,劉表便因病逝去,蔡氏一族趁機發(fā)亂,蔡瑁,張允率十萬荊州軍與甘寧交戰(zhàn),甘寧寡不敵眾,敗退,而提領(lǐng)一萬大軍的霍峻無奈北撤,投入劉備帳下。

  在蔡氏主持下,劉琮繼為荊州牧,并發(fā)布追討劫持其姐劉靈的幾位逆臣,言和、黃忠、魏延三將。

  江夏太守黃祖,以及上將文聘均上表贊成劉琮繼位。

  長沙城墻邊,弓弩手拈弓搭箭,隨時向城下的軍隊射擊,黃忠提著大刀策馬走在軍前,對著城上喊道:“請韓太守出來相見!”

  不一會兒,韓玄身著軍裝,手握劍柄,神情凝重的望著黃忠:“漢升,別來無恙?!?p>  “韓太守。”黃忠高聲呼喊道:“請快打開城門?!?p>  “我聽聞,黃老將軍聯(lián)同魏延以及一個來歷不明的村夫,竟謀害牧守,且?guī)ё吡耸雷?,可有此事?”韓玄冷漠地望著城下,仔細打量黃忠所部,由于是在雨幕中撤離,黃忠所部的軍容是疲憊不堪,讓人輕視,但是黃忠的威名又是荊襄的大纛,韓玄自然不可小視。但他也有自己的資本來和黃忠部所交戰(zhàn),長沙是荊南地區(qū)的中心區(qū),不偏頗,但也不熱鬧,因是荊南中樞與南面的交州接觸,又多出荊南猛士,因此被荊北文人鄙夷為荊蠻。所以不大愿意干涉此地的官員問題,這才讓劉表自己親自提拔。

  黃忠一揮手,數(shù)名沿途招來的女眷將正在休養(yǎng)的劉靈帶過來,高喊:“小主人正在生病,韓太守,難道你要坐視主公的血脈在此斷絕嗎?!”

  韓玄定睛一看,果然是劉靈,然后道:“黃忠,你竟敢謀害小主人!該當何罪?”

  這時,在軍容中,韓玄看到一名白衣素裝的清麗女子走出來,來者正是言和,但見言和換上素白衣裝,額上繃著干凈布帶,整個人顯得多愁,但也讓他身上帶上儒雅氣質(zhì),讓人更多的注意著他。

  他單人走近城門,道:“韓太守,不介意在下單獨進城一敘吧?”

  韓玄疑惑,但還是說道:“你們這些酸文人,除了一張嘴能說外,還有什么用?”

  言和內(nèi)心輕笑,無奈:“看來韓太守對我們文人有著偏見啊。”

  但見韓玄拔出箭矢,道:“少廢話,離開此地,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們兵疲馬乏,一但交手是必敗無疑?!?p>  “如韓太守所言。”言和張手道:“我們兵疲馬乏,所以沒有攻城的意思。”

  “那你們還不快滾?等著蔡瑁率軍剿滅你們嗎?”韓玄罵道:“荊北人士一如既往的狂妄,看不起我們荊南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以為自己能以一敵二嗎?”

  “非也?!毖院蛽u扇道:“以一敵二的是蔡瑁,并非我等。”

  “哼,你以為本太守會傻到跟你們一起造反?黃忠和魏延真不知好歹,主公如此看重他們兩,他們卻劫持小主人,帶人離開了襄陽?!?p>  “韓太守是聰明人?!毖院痛驍嗟溃骸澳銘?yīng)該知道,最希望小主人死的是誰?!?p>  韓玄愣住,然后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荊北士族排擠平民士官是長久以往的事情,你是戰(zhàn)功積累才當上的長沙太守,難道韓太守沒有被排擠嗎?”言和問道,雖然身體仍是虛弱,但他卻強撐著,質(zhì)問道:“主公對荊南的重視是歷代前所未有,修學堂,通道路,加固城墻免除山越侵襲,在主公危難之際,太守就是這樣回報主公的嗎?”

  “爾少拿主公來說話,現(xiàn)在主公已駕鶴西去,繼位的是劉琮公子!”韓玄道:“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就等著餓死在荒郊野外吧?!?p>  “那么,長沙城的百姓呢?”

  言和轉(zhuǎn)變語氣,道:“韓太守,你覺得等荊州士族擊敗了劉靈小主,會放棄荊南地區(qū)嗎?太守莫非覺得,以太守一己之力,能抵擋得住嗎?”

  “你倒是提醒我了!”韓玄猛然拔出腰間長劍,抵在言和修長白暫的脖子上,道:“把你們抓住,我就能在蔡家那邊有足夠的地位和話語權(quán)了?!?p>  “真的嗎?”言和冷笑:“似乎,他們本來就能收拾我們,你……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p>  “……”

  韓玄看著言和,冷聲:“有話就說?!?p>  “加入我們。”言和直截了當?shù)卣f道:“在蔡家掌權(quán)下的荊州,你別說有地位,你連長沙太守能不能當下去還是問題,但是我們……我們有小主人和兩萬大軍,她才是荊州真正的繼承人?!?p>  “你們毫無勝算,荊北士族握有的兵權(quán)至少有十萬,觀望著的其他武將也會投奔他們旗下?!表n玄質(zhì)問:“我為什么要加入一個注定失敗的事情中?”

  聽到這話,言和輕笑道:“韓太守,你是不是忘了,他們是什么人?”

  “何意?”

  “他們可是荊北士族啊?!毖院偷溃骸傲懔晏貏⒍龋淞晏亟鹦?、桂陽太守趙范,江陵太守文聘,江夏太守黃祖,這些郡守,不都是貧寒子弟出身?一但讓士族再次奪回荊州主導權(quán),你們這些戰(zhàn)功立身的太守,就得逐個擊破?!?p>  韓玄陷入沉思,因為如言和所說,平日劉表還在的時候,蔡氏一族確實都對他沒有好臉色,那么現(xiàn)在劉表不在……

  “我如何相信你們能贏?或者說,你們有什么計劃?”思索再三,韓玄問道。

  “很簡單?!毖院椭钢砗螅骸坝瓌㈧`小主繼位,隨后令荊南三郡前來會合,荊州八郡少了四郡,一樣能與士族抗衡,何況,劉靈小主與東吳可是有姻親,出于利益,東吳絕不會置之不理?!?p>  韓玄點頭,道:“那就,請先生帶小主和其他將領(lǐng)進城,大軍駐在城外吧?!?p>  還是提防著我們嗎……言和心理清楚著,但還是拱手:“謝太守?!?p>  劉靈總算有個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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