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有一個僅次于天狼盟的土匪窩——五絕寨,寨中一千余人全是土匪山賊,領(lǐng)頭的五個土匪頭子以前是長江一帶殺人掠貨的江洋大盜,后來因為被官府追查得緊,才遠(yuǎn)遁至此落草為寇,創(chuàng)立這五絕寨。
絕命峰一共有六個山寨,天狼盟立寨的時間最短,五絕寨創(chuàng)建的時間最長,而且天狼盟和其余五個山寨有著明顯的區(qū)別,前者有自己的規(guī)矩和江湖道義,后者就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土匪,陰險狡詐、欺軟怕硬是他們的特點,兇狠殘忍、天性好色是他們的性格。若不是天狼盟實力遠(yuǎn)強于其余山寨,恐怕早已被他們占領(lǐng),雖然天狼盟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想占領(lǐng)其余山寨的跡象,甚至還對他們十分友好,時不時派盟中兄弟去拜訪他們。饒是如此,其余五個山寨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暗中結(jié)盟,并以五絕寨為五寨之首,商定五個山寨中無論哪一個遭到“外敵”入侵,其余四個山寨都得不遺余力的以最快速度趕去支援。
居安思危、唇亡齒寒是古今國人的天性,土匪雖然令人厭惡,但他們也有保護自己的權(quán)力,只不過讓天狼盟收復(fù)他們的歷程變得坎坷一些罷了。
三姐雙手緊握韁繩,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地勢,向著左側(cè)的唐七問道:“十二妹,此處恐怕是整個絕命峰最為狹窄的路口,左邊的懸崖和其余地方倒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這右邊的山壁卻大不相同,別處的遮掩物大多是一些灌木,它這里卻是千奇百怪的巨石,而且地勢也遠(yuǎn)高于其他地方,如此咽喉要地,天狼盟為何不將山寨立在此處?”
“三姐你有所不知,絕命峰有大大小小六個山寨,天狼盟雖然人數(shù)最多實力最強,但卻是最后一個來絕命峰的山寨,這個地方的確是絕命峰的咽喉所在,但是早已被別人所占領(lǐng)?!碧破邿o奈地道。
“那天狼盟為何不將其占領(lǐng)了?”路白下意識地問道。
“對啊,天狼盟不是號稱有上萬人嗎?”三姐補充道。
“天狼盟確實有一萬人,但大部分人都帶著一家老少,真正能‘做事’的也就三千人左右,其余五個寨子中最大的就屬此處的五絕寨,大概有千余土匪,剩下四個山寨的土匪加起來也就兩千左右。但是我猜想他們肯定是私下里打過招呼的,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自己是清楚的,其實單憑實力來說,天狼盟就是與他們五個山寨開打,也絕對占上風(fēng),因為天狼盟不管從個人實力層面還是從指揮決斷層面都遠(yuǎn)強于其他山寨的土匪,但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不會有八百之多,也終究會喪失很多人的性命,也就意味著很多老弱病殘要失去家里的頂梁柱。再則川蜀官府早已對天狼盟虎視眈眈,一旦趁虛而入攻下天狼盟,其中后果可想而知,所以我才想用謀略盡可能不費一兵一卒的助天狼盟拿下其他的山寨,讓所有過絕命峰的路人遠(yuǎn)離死傷和恐懼。”唐七說到這里的時候,眼中已然泛起了光芒。
“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十二妹,你的善良和單純注定了你以后的路一定會走的很艱難,可是卻很有意義,現(xiàn)在的人也許不會看到你為這個世界做出的貢獻,但是千百年后的后人一定會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有這么一個姑娘,她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挽救了很多人,卻不求回報……”三姐發(fā)自真心地說道。
“雖知前道萬般磨難,吾亦往矣。”唐七堅定地道。
“男尊女卑慣了,突然出現(xiàn)唐妹妹這樣一個奇女子,很多人不理解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我相信以后男女之間的地位一定會平起平坐,至少也要比現(xiàn)在好得多?!甭钒诐M是憧憬地道。
三姐吳小琳在聽完路白這番話后,心中十分驚訝,因為在這半個月的相處之中,她并沒有和路白有過多交流,只是從一些舉動上判定路白是一個隨性灑脫、狂傲直率的假小子罷了,當(dāng)時她還納悶十二妹為何會將其視為紅顏知己,現(xiàn)在看來,路白的見解絲毫不遜于十二妹,也是一個萬里挑一的奇女子。
“路姑娘這番見解,尋常女子想都不敢想,我雖然有思索過這個問題,也只是期盼著女子的地位稍有提高罷了,至于‘平起平坐’這個詞,也許到老我都不會想到這一點。哎,長江后浪推前浪,以后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啦!”三姐笑道。
唐七噗嗤一聲,笑道:“三姐你又拿我們尋開心,各個方面我們都遠(yuǎn)不如你,再則你也很年輕啊,看起來比我們還要年少?!?p> “哪有……”
三姐吳小琳剛說了兩個字,前方拐角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緊接著便是老嫗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
“不好!前面有事!”
聽到慘叫聲后。唐七等人顧不得怒號的陰風(fēng)和狹窄的官道,鞭子往馬背上一甩,馬“嗷”的一聲,便往前飛奔。
頃刻之間,三人便騎著健馬跑過了拐角處,當(dāng)她們停下馬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后,瞬間從馬上跳了下來,飛奔到事發(fā)地點。
她們看到的是七八個手持刀劍身著勁裝的壯漢和兩個衣衫打滿補丁的老人。
那些壯漢有的在叫囂,有的在冷笑,有的面無表情,有的在搶老嫗手中的物事,盡管骨瘦如柴的老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甚至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那些壯漢還是狠狠地從老嫗手中搶過了那件物事,并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而她身旁的老叟早已沒了氣息,溝壑縱橫的臉上和黝黑的脖子上全是通紅的鮮血,那長滿老繭的干巴巴的手和一雙赤腳緊縮著,幾乎能看到骨頭的痕跡。
漫說這三個奇女子看到這一幕后悲憤交加,但凡有點良心的人目睹這個場景,都會十分難受。
那些深處高樓大院的少爺小姐,總是以為外面的世界和自家的后花園一樣美好,不可能有危險的事發(fā)生,他們哪里知道自己之所以處在的安定環(huán)境當(dāng)中,是因為那些日夜巡邏的看家護衛(wèi)把那些危險擋在了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