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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歸來

“救救我,我不想死……”

阮綿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周邊不是山就是樹,身上到處都痛,眼看自己就要命亡荒郊野外,她的求生意志突然空前的強烈。

她真的不想死啊……

就在她感覺自己悶得要呼吸不到空氣時,一陣溫?zé)岬臍庀⒐∽约?,她本來絞痛的五臟六腑突然一下子不疼了。

她拼勁力氣微微抬眼,看到一雙碧色的眼睛。

“這位姑娘,我暫且把靈珠借給你,保住你一條性命,日后你可要記得報答我……”

阮綿感覺自己吞下了一顆什么東西,她來不及思考更多,突然一陣暈眩,就睡了過去……

……

阮綿一覺醒來,只感覺胸口發(fā)悶。

她活動了一下手腳,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有死。

抬眼看了周遭的環(huán)境,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在自己的閨房里,而不是郊外。

難道,許氏手軟放過她,接她回來了嗎?

她自床上爬起,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裳竟然是十六歲那年乳娘給自己親手縫制的。

嫩粉色的綢裙上繡著幾朵清雅脫俗的蘭花,可不就是乳娘才有的手藝?

有人推門進來,她一看,愣了一下。

這不是翠濃嗎?

翠濃不是死了嗎?

就在三妹成親前幾日,翠濃替她去和許氏討公道,被許氏的人活活打死。

翠濃剛從廚房回來,手里捧著一碗姜湯。

她的臉上滿是怒氣,要不是大夫人早逝,老爺在南境,平日里不在京中,府里內(nèi)宅都是許氏一手遮天,她家姑娘好歹也是正牌嫡出大小姐,至于受這等窩囊氣嗎?

連一碗姜湯,廚房那蔡大娘都唧唧歪歪不愿意給自己煮,催了又催都沒動靜,只能放下還在發(fā)著高燒的姑娘,親自去廚房煮。

翠濃一回來,看到自家姑娘正光著腳,小臉蒼白,雙眼呆呆地看著她,一時有些鼻酸。

阮綿八歲喪母,府里無人照看,人人都想欺負她,若不是有外祖家撐腰,還有翠濃、乳娘碧玉、負責(zé)看守聽雨齋的護衛(wèi)程解在,都不知道姑娘要被許氏扒了幾層皮。

“姑娘,天冷地凍的,你還發(fā)著燒,怎么從床上下來了,趕緊躺回去!”

翠濃把碗擱在床邊的紅木矮幾上,扶著阮綿躺了回去。

阮綿呆呆地看著翠濃,回憶起了她十六歲那年失足落水,發(fā)燒了兩天,當(dāng)時許氏不準人給她請大夫,乳娘只能偷偷出去給她抓藥,身邊只有翠濃一人照顧她。

這……難道?

阮綿不敢置信地得出一個事實,莫非她回到了三年前?

老天有眼,居然讓她重活一遭嗎?

翠濃嘆了一聲氣,拿起姜湯來,小口小口地喂給她,邊喂邊嘀咕:“昨日三姑娘生辰,府里人多,我這蠢的,竟沒跟上你,害得姑娘落了水?!?

是了,昨日就是阮府三姑娘阮盈生辰之日,阮綿和阮盈生辰只隔兩天,許氏便提議兩姐妹的生辰既然靠的近,不如一起辦了算了,就在阮盈生辰這天一起辦。

當(dāng)天,阮府張燈結(jié)彩,來的客人只知道是府里的三姑娘生辰,竟然不知大姑娘的生辰也是同日操辦,那些貴姐兒都來討好阮盈。

畢竟阮家二姑娘、也是阮盈的同母姐姐阮芷可是當(dāng)今三皇子的正妃,而阮盈的同母胞弟阮疏文又爭氣得很,在今天的春闈中中了進士,殿試又得第十二名的好成績,之后或進翰林院,或受官職,總之前途光明。

阮父在朝中也是個二品大員,又在軍中有實權(quán),和阮家結(jié)親,自然有百利而無一害。

當(dāng)時府里女眷很多,許氏又請了戲班子來熱鬧一番,阮綿只是出來向老太太和許氏請安,喝了杯果子酒,因為去歲三月到現(xiàn)在,不知為何病了將近一年,不勝酒力便想著回去休息。

阮老太太本來就不喜歡阮綿的生母岑氏,自從岑氏去了后,對這大孫女也是愛搭不理,要不然這阮綿何至于有如此艱難的處境。

阮綿回去路上,發(fā)現(xiàn)自己掉了荷包,便讓翠濃回去找,自己在沁湖邊等她。

也不知怎的,突然來了一群貴女,推推搡搡的在追逐,不知誰伸來一只手,居然把她推下了湖里。

此時正是三月底,京城里的溫度尚冷,湖水也冰涼刺骨,阮綿本就身體弱,又不會水,在湖里絕望地掙扎了一番,居然無一人下來救她。

她只當(dāng)自己是要死了,幸好程叔及時來到,下水救了她。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眾目睽睽失足落水,還被一個護衛(wèi)救下,不知道名聲傳出去會有多難聽。

日后的日子怕是更是難了,也不知以后會被婆家如何輕賤。乳娘碧玉一想到此,又落了幾次眼淚。

阮綿重活一遭,許多事情已經(jīng)想得清明,她落水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

那個背后之人,就是她那個表面上慈眉善目的繼母。

以前她只認為許氏只是單純的厭惡她,沒想到許氏居然要她死!

阮綿知道自己一個一無所有的繼女為什么會被許氏盯上,因為她和當(dāng)今馮太師的孫子馮子衡可是有一樁娃娃親的。

許氏想害了她,讓阮盈頂上嫁給馮子衡,如此心狠手辣,也只有那女人才做得出來了。

喝完姜湯,翠濃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幸好上天垂憐,姑娘沒那么燒了,等碧玉抓藥回來,吃上兩帖子藥,肯定就能好起來了?!?

正說著,又有人進來。

“大堂姐,你還好嗎?”

來的人是阮家二房的二姑娘阮秀,她一身青色襦裙,發(fā)上只戴著一支梅簪,模樣清秀,眼睛細長,手里端著一個白色瓷蠱。

許氏對內(nèi)大方,對外小氣,對二房也時常克扣,份例銀子縮了又縮。

阮秀雖然也是阮家的姑娘,和阮盈的用度卻不是一個級別。

阮綿瞇眼看著這個看似關(guān)心自己的堂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心境。

若她沒記錯,許氏害自己時,可是這時常和她稱著姐妹情深的堂妹遞的毒藥。

若不是阮秀的幫忙,阮綿被乳娘和翠濃護著,還真吃不到什么有毒的東西。

阮秀真是演得一場好戲,居然騙了她這么多年。

因為幫著許氏密謀害她,許氏便給她許了門好親事,也不知阮秀踩著她的尸骨往上爬,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居然會活著回來討債。

“我?guī)Я艘恍M清淡的肉粥來,你放心,我親自熬的,小火足足熬了兩個小時呢,最是綿軟可口好消化,你要是不能起床,我便喂你吧?!?

阮秀溫柔地道,打開瓷蠱,果然有肉粥的清香撲鼻而來。

許氏打了她一巴掌,便要派這女人來給她糖吃嗎?

阮綿心里冷笑,面上卻是一派感激:“還是阿秀你待我好?!?

若她沒記錯,她當(dāng)時便是吃了十幾天阮秀送來的肉粥,這身體才慢慢敗下去的。

這次,她不會再那么傻了。

版權(quán):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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