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愿把青春寄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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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3評論第1章 如此相遇
七月蟬鳴不斷,令人躁動不安。下午一兩點,正是太陽最毒的時候,陽光灑下來,灼熱難耐。
蘇言從出租車上下來,立刻感覺熱浪涌來,如同置身蒸籠一般。
今天班長做東,叫同學們一起聚一聚。
聚會定在Season,那是一個音樂酒吧,昂貴的消費標準令人咋舌。蘇言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看了看表,已經(jīng)遲到了。包廂訂在213號廂房,服務員將她引了過去??酒岬慕饘匍T被推開,里面沸反盈天。
蘇言一直認為同學聚會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除了八卦和炫富之外,似乎沒有別的事情可做。果不其然,在同學們熱情高漲的攀比下,蘇言悶得透不過氣。
“你們先玩兒著,我去趟衛(wèi)生間?!?
蘇言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后就傻了,面對KTV迷宮一樣的走廊,她有些迷糊。
“231號是嗎?我?guī)^去?!碧K言窘,乖乖跟在服務員后面。
包廂門被緩緩推開,微弱的光線透進來,服務員很紳士地把蘇言讓進來。里面的人停下動作,齊齊望了過來。
蘇言能感覺到包廂里的人有些錯愕,她雙頰微微泛紅,唇角微揚。確實有些尷尬,這么大的人了還迷路,同學們應該都尷尬了吧。
有人吹起了口哨,促狹地轉(zhuǎn)向身邊的男子:“逸,你的人來嘍!”
“那女孩,就是被安排過來的小姐吧,來得真夠快的。似乎從未見過,新來的?”有人輕聲說道。
被叫到的男子——帝唐集團的CEO唐逸,原本正同別人聊天兒,卻因蘇言的出現(xiàn)中斷了談話。他銳眼微瞇,夾著香煙的手,頓在了空中。
他不是很喜歡這種風月調(diào)子,若不是為了給兄弟餞行,他一定會拒絕這種服務。而此刻他卻認真看著眼前的女人,倒不是被驚艷了,而是這個陌生的女孩,大約一個半小時前他見過。
那會兒他正驅(qū)車趕往公司,路上堵車。他掛了空擋,愜意地伸了個懶腰,目光稍稍偏向一側。炎炎烈日下,一抹清爽的身影躍入眼簾。她站在公交站臺前,伸長脖子等待公交。美女他見多了,只是望著那張面孔,居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人群中,她無疑是出挑的。原以為只是無意間的偶遇,卻沒想到能再看到她,一種無法名狀的感覺隱隱冒出。
她居然是這里的小姐,可惜了那一身清新脫俗的氣質(zhì)。選擇這個行業(yè)的女子,他終是瞧不起的,他才不信什么情非得已、身不由己。若在平時,蘇言一定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異樣,可是當下——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進錯了包廂。
蘇言很自然地掩上門,然后朝著里面走去。臉頰越發(fā)滾燙起來,有點醉了呢!
她能感覺到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過來,瞧得她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她遲疑著放緩了腳步,而此時她已走至人群跟前。
近距離下,借著昏暗的燈光,她終于看清這些人的樣貌,一張張陌生的臉龐,一個個摟著佳人的男人。天哪!這是什么情況?腦袋“嗡”的一聲,她凌亂了。
恍惚中,輕佻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喲!這小妹夠正點?!?
“剛來的?多大了呀?”
“逸,張經(jīng)理真會討好你,一聽是來伺候你,就派了個高質(zhì)量的過來?!?
聽到這些話,蘇言總算于混亂的思緒中找回了些許理智。當她意識到他們把她當成小姐后,腦袋頓時清醒了:“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彼右菜频霓D(zhuǎn)身欲走。
可是,剛抬起腳卻遭到阻攔,她的手臂被一股力量拉扯著往后退,緊接著便跌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
“放開我!”
“怎么?怕了?”唐逸微怒的氣息拂過蘇言面頰。
剛陪完一場過來嗎?想到這,唐逸冷哼一聲,不知道為什么,得知她是小姐,他竟沒來由地有些生氣。
他鬼使神差地就想逗一逗她。
唐逸一只手攬上她的腰肢,禁錮住她亂動的身子,然后貼著她的耳垂悠悠道:“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放手,我不是這里的小姐?!睊暝?,桎梏越來越緊,男子的氣息噴薄在蘇言的頸窩,撓得她有些發(fā)癢,更糟糕的是,壓迫感襲來,一只爪子竟然恬不知恥地爬上了她的臉蛋。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如平地驚雷,震得周圍的人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和聲音,氣氛頓時凝固下來。
蘇言挑釁地揚了揚眉。不得不說,在酒精的驅(qū)使下,她這一巴掌絕對鉚足了勁兒。唐逸臉上迅速出現(xiàn)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如果她是完全清醒的,一定會覺得自己下手重了,而現(xiàn)在,她認為那一巴掌根本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憤怒。于是她“霍”地起身,望著那個驚愕的男子,吐了兩個字:“惡心!”
說完便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剛想拉門,門就被推開了,隨后進來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蘇言看都沒看她便憤然離去。
“滾,全給我滾出去!”
一聲怒吼,嚇得門口的女子立時停住了腳步,然后她看見姐妹們紛紛退了出來。
“唐總生氣了,快走吧!”
“可是……”不容她繼續(xù)往下說就被其他人拉走了,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陪唐總的機會??!
包廂里,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孫陽實在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望著那刺目的掌印率先打破了沉默:“逸,你沒事吧?”
很久之后,唐逸才陰鷙地開了口:“那個女人,她惹到我了!”他銳眼瞇起,心情早已不爽到了極點。
他在嵐市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扇了一巴掌,還嫌他惡心。當著這么多兄弟、這么多女人的面,叫他顏面何存?從小到大,他何曾受過如此羞辱!
剛剛怎么沒有攔住她,怎么就讓她走了呢?唐逸憤恨地想著。猛地,他腦海里有什么東西浮現(xiàn)出來,哦,他想起來了。
幾天前唐逸無意間看到人事部桌上放著一堆簡歷,而蘇言很不巧地入了他的眼,那張漂亮的素顏照至今讓他記憶猶新。他記得那是公司最新一輪的招聘,她想進帝唐?
如果是這樣……
唐逸的嘴角漾起了一抹笑容。
十天后,周一,下午五時十分。
推開旋轉(zhuǎn)門,陽光無比絢爛。蘇言走出幾步,回首望著身后這座大氣華美的建筑,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錄取了——帝唐集團,它就像至高神一般矗立于這座城市的繁華地段,俯瞰著底下的蕓蕓眾生。
看了眼胸前的工作牌,直到此刻,蘇言仍覺置身夢中,這一切太不實際了。她的理想是進“帝唐”沒錯,然而她根本沒想過能有今天。她有自知之明,壓根兒就沒向他們投過簡歷。
她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簡歷之所以能出現(xiàn)在“帝唐”人事部經(jīng)理的桌子上,源于一次陰差陽錯的事故。
當時招聘會結束的時候,“帝唐”人事部經(jīng)理抱著符合條件的簡歷準備離開會場,中途被其他公司HR撞了一下,簡歷撒落一地,好巧不巧,蘇言的簡歷就稀里糊涂混了進去。
這便是蘇言噩夢的開始。
在嵐市,論實力,帝唐集團說自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其涉足領域甚廣,酒店、媒體、餐飲、娛樂等,皆是行業(yè)中的佼佼者,分公司遍布全國。而所有領域中成績最傲人的,當屬商業(yè)地產(chǎn)項目,嵐市的地標“星月之門”、最時尚奢華的“憶歐購物天堂”、黃金地段高檔寫字樓等,皆是它的作品。
蘇言學的是工程造價。來嵐市四年多,每當她從這座大廈前走過,都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為它效力。上周四接到帝唐人事部經(jīng)理電話的時候,她都驚呆了,一度懷疑是不是騙子,直到翌日面試通過。
上天砸了個大餡兒餅,直接把她砸暈了。
蘇言的心情無比舒暢。上班第一天,她沒什么事兒,只是同辦公室里的同事熟絡熟絡,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蘇言整個人沐浴在夕陽的余暉中。她正享受陽光的時候,突然感覺后背涼颼颼的,像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了。她不禁回頭望去,巍峨的大廈里陸續(xù)走出一些人,并沒什么異樣。
想太多了,甩甩頭,打道回府。
帝唐大廈第二十八層,唐逸就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不動聲色地看著蘇言離去,直到那身影變成螞蟻融入人流,他才悠悠地開口:“記住名字了嗎?一個月后,讓她夾著尾巴滾出帝唐?!?
“明白?!泵貢嵎f雖然滿腹疑惑,但還是一口應了下來。
鄭穎跟在唐逸身邊兩年多,對老板的脾氣了如指掌,然而她無論如何都不明白,為什么破例招進了那個什么蘇言,又要這樣刁難她?
當然,她也無須明白,只管執(zhí)行老板的指令就行。
“沒其他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鄭穎離開后,辦公室頓時安靜不少,唯有書頁翻動的聲音以及空調(diào)運作的輕微聲響。
“哎,”孫陽自始至終都坐在沙發(fā)里埋頭看他的雜志,雖然他無心插手這件事,但聽到了,總得表明自己的立場,“你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不是七歲,跟一個小丫頭較真兒,臉呢?”
作為帝唐的副總,孫陽的地位僅在唐逸之下,兩個人從小便情同手足,交情甚篤,所以在唐逸面前,他向來隨性,當然只是非正式場合下。
唐逸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反常,按理說他不該這么小肚雞腸,何況對方還是女性,花費這般心思整人實在說不通,但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總不能現(xiàn)在撤退吧?
“是她惹我在先?!?
“是你調(diào)戲她在先?!?
“她竟敢打我!”
對于他這種近乎執(zhí)拗的態(tài)度,孫陽頗感無奈?!靶?,你自己玩,我還約了人,先走了?!?
周圍又安靜了下來,唐逸折身坐在老板椅上,若有所思。
蘇言有個閨密叫周葉,兩個人是老鄉(xiāng)兼校友,關系好得不得了。周葉畢業(yè)后也留在了嵐市,兩個人共同租了個兩室一廳的公寓,生活很是舒坦。周葉大學主修“應用德語”,目前在一家汽車銷售公司工作,專門與德國那邊接洽業(yè)務。
這天快要下班時,蘇言收到周葉的微信,抱怨晚上要加班。蘇言卻羨慕得不得了,她實在是太閑了!這辦公室里一共八個人,就她沒事干,整天盯著電腦屏幕無所事事。下午終于有份差事落到她頭上,她卻不爭氣地無從下手。好在組長派了個人來帶她,不然就尷尬了。
周葉不在,蘇言只好一個人去吃飯了。
“寒舍飯館”里,蘇言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后,立刻就有服務生拿著菜單過來。
一盤香菇里脊、一盤蟹黃豆腐、一盤香脆三絲,再加上一盅上湯蝦丸。色、香、味皆不錯,蘇言吃得很是滿意??墒歉跺X的時候,她就懵了。包包里沒有錢包!也沒有手機!
肯定是落在辦公室了。
蘇言眼巴巴地看著收銀員,聲音細如蚊蠅:“那個,不好意思,我手機和錢包都落在公司了,我公司就在附近,我現(xiàn)在去拿,拿了立刻回來付款,可以嗎?”
她的樣子這樣純良,眼神這樣誠懇,看上去不像騙子吧,可是收銀員不吃這一套。
“那這樣,你借我個手機,我打給我閨密讓她轉(zhuǎn)錢給你——等等,我背不出她號碼?!碧K言幾乎要哭了,都怪自己走得匆忙,丟三落四。
“多少錢,我來付?!睂擂沃?,低沉的男子聲音在蘇言耳畔響起,猶如天籟。
來人正是孫陽,他正驅(qū)車與人約會,路過這里時恰巧看到了蘇言。漂亮的女孩總是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看到她在收銀臺前一臉愁容,孫陽便知她有了難處,于是停好車,趕了過來。
結完賬后,蘇言把目光全部放在了替她解圍的男子身上。那個男子長得很帥,氣質(zhì)出眾,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活脫脫一副風流闊少的形象。她眨了眨眼,很鄭重地向他道謝。
“美女,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怎么感覺那么面熟呢?”
對于這種毫無創(chuàng)意的搭訕方式,蘇言只是習慣性地扯了扯嘴角,如實回答:“沒有?!?
孫陽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還真是把他忘了??!他確定當初在Season的時候,她的目光絕對有停留在他臉上超過一秒鐘,這個時間足以讓一個女人記住他的容貌,怎么她就把他忘了呢?
“那……興許是我記錯了吧,我叫孫陽,你呢?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孫陽明知故問。
“蘇言?!奔热凰煲栽郑嬖V他也無妨,“對了,你加我微信吧,回頭我把錢轉(zhuǎn)你?!?
這話正中孫陽下懷,和美女互留聯(lián)系方式向來是他的愛好。掏出手機,孫陽立馬把蘇言的微信加了進去。想到還有約在身,孫陽便不舍地與她告別:“明天見?!?
明天見?蘇言一頭霧水,皺了皺眉也離開了。
翌日下午,辦公室里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集團副總突然大駕光臨的時候,蘇言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孫陽是自己的大boss(副總級別在她眼里就是boss)。
這次帝唐招新,除了她以外,還有一男一女。那兩個人皆有數(shù)年工作經(jīng)驗,業(yè)務能力強;反觀自己,剛剛畢業(yè),卻跳過復試直接錄用,為什么?
后來她才知道,招新名額只有兩個,本來都已經(jīng)定了,后來又錄用了她,同事們茶余飯后都在談論此事,覺得她應該是走后門進來的。
蘇言覺得很委屈,她哪里有后門可走嘛!
如今想想,該不會是眼前這位孫副總背后使的勁兒吧,昨日在“寒舍”時他問過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當時只覺得是普通搭訕。他們或許真的見過,只是她不記得了。
“近水樓臺”,是嵐市最具知名度的酒店,出入這里的,往往都是些富賈名流,普通人只能望洋興嘆。
三樓的一個包廂里,唐逸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他的左邊是孫陽,右邊坐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名叫錢萬里。同席的還有另外五人,大家一起喝著酒,聊著些男人們喜歡的話題。
“來,錢總,把酒滿上,我再敬你一杯?!睂O陽拿起酒瓶站起了身,剛想過去倒酒,就被對方擋了下來。
“孫總,我不行了,今天喝得有點兒高了?!卞X萬里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wěn)了。
“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孫陽不由分說將對方的酒杯倒?jié)M,挑眉繼續(xù)道,“女人不說‘隨便’,男人不說‘不行’,錢總你說是不是?”
“那我再喝這最后一杯,下午公司還有個會議,可不能誤了事兒?!?
待錢萬里飲盡了杯中酒,唐逸正了正神色,慢條斯理地將這場飯局的目的說了出來:“錢總,之前和你說的關于那塊地的事兒,我讓鄭秘書擬了一份合同,你拿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出來,只希望到時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錢萬里接過合同略微翻了幾下,隨后放進了身后的公文包里:“好,我回去研究一下。今天吃得差不多了,就到這里吧,改天再約?!?
眾人附和著紛紛散去。
“你說他肯簽嗎?”走向停車場的時候,孫陽問身邊的唐逸。
“很難,”唐逸眉頭微蹙,要是容易的話他也不會親自出馬了,“不過,那塊地最后總會是我的?!?
“那倒是,這世上的東西只有我們唐總不想要的,沒有我們唐總得不到的?!睂O陽拿他常說的話調(diào)侃他,隨即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今天周六吧?”
“是啊,怎么了?”
“可以約她出來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了?!睂O陽與其說是回答,不如說在自言自語。
“又是哪個小妹妹要遭殃了?”
“我這次是認真的?!?
唐逸翻了個白眼:“你哪次不是認真的?”
孫陽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反正這次就是不一樣,他的內(nèi)心如是想。
唐逸萬萬沒有想到,孫陽口中的“她”會是那個叫蘇言的女孩。他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當天下午,他在“茗月閣”喝茶的時候,遇到了那兩個人。
蘇言接到孫陽電話時,原本并不打算赴約,但孫陽是個老司機,怎么會讓她這么輕松回絕。
“上次在‘寒舍’幫了你,你總算欠我一份情,就當是還個人情怎么樣?”
領導都這樣說了,蘇言只好答應。
茶樓里,播放著舒緩柔和的輕音樂,將這本就典雅的氛圍烘托得更加別致。
唐逸只是無意間掃了眼窗外,便瞥見孫陽背對著自己跟一個女孩聊天兒。坐在孫陽對面的,正是那個打了自己一巴掌的蘇言。
唐逸心里有種奇怪的情緒,時至今日,當初的憤怒早已抹平,而此刻眼里的她,模樣太過甜美。海藻般濃密的長發(fā)俏皮地搭在肩上,卷卷曲曲,隨著她輕微的動作輕輕擺動。那一顰一笑,仿佛有觸手般,撓在他的心上。
唐逸發(fā)現(xiàn),他的內(nèi)心有些雀躍,因再次見到她而雀躍??墒?,為什么她會和孫陽在一起?為什么他們看起來很熟的樣子?孫陽這家伙,不會在Season時就打上了那女孩的主意吧,所以自己將她招進來,其實是便宜了那小子。
一種從未有過的惱怒涌上心頭。眼不見為凈,唐逸當下便結了賬,驅(qū)車離開了。
周葉就職的公司總部在德國,這次公司指派她去德國學習業(yè)務知識,為期六個月。出發(fā)的時間是周日,蘇言閑著沒事,便去機場為她送行。
機場休息區(qū)的一隅,剛下飛機的安落打完電話后把手機放回了包里,然后對身旁的丈夫說:“繼堯,坐下歇會兒吧,阿逸說很快就到?!?
唐繼堯依著她坐了下來,看她面色不佳,有些心疼:“是不是累了?”
“有一點?!眲傉f完這話,安落便感覺心口一陣悸痛,緊接著心跳加劇、胸悶無力、呼吸短促。她難受得捂著心口,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吃降血壓的藥了,旅途的疲勞引發(fā)了心絞痛。
安落虛弱地開口:“藥……快拿藥給我?!?
唐繼堯立刻翻出藥,但沒有水,他的妻子囫圇咽不下任何藥丸。該死,最近的小賣部離得有點兒遠。
看妻子痛得不能自已,唐繼堯當機立斷:“等我,我去買水?!?
蘇言路過這片僻靜的休息區(qū)時,已將周葉送上了飛機。她聽見那男的說要去買水,好像很慌亂的樣子,也不管發(fā)生了什么,走上前把自己沒開封的礦泉水遞給了唐繼堯。
唐繼堯連連道謝,同時擰開瓶蓋,讓妻子就著水把藥片吞了下去。
安落的呼吸逐漸平緩,心痛也慢慢緩解了下來。蘇言發(fā)現(xiàn),這位夫人氣質(zhì)出眾,絕對是位貴婦人。
“小姑娘,謝謝你?!卑猜錈o比慈愛地看著蘇言說。
“不客氣?!碧K言見她沒事了,便踩著輕快的步伐離去了。
唐逸從另一邊過來的時候,遠遠地望見她跟自己的父母站在一起——沒錯,那對夫婦正是唐逸的父母。實在太巧了,如此三番兩次遇到她,不得不說很奇妙。
“媽,剛才那女孩你們認識?”一碰頭,唐逸便抑制不住好奇心。
安落望著蘇言遠去的方向,搖了搖頭:“不認識,萍水相逢,是個不錯的小姑娘?!?
聽到母親這樣夸贊蘇言,唐逸莫名有些歡喜,嘴角也不自覺揚了起來。